李宗听着,心念微动,看着面前这个青年,忍不住道:“你若是我亲子多好。”
若他是他的儿子,何愁李氏基业?
谢恆闻言笑起来,隻道:“陛下能有此心,微臣荣幸之至。”
“行吧,便按照你说的,洛婉清先留着,如果郑氏没反,忠心于朕,再杀她当作对郑氏的态度。若是郑氏反了……”
李宗冷笑出声,没有多说。
谢恆垂眸,隻应了一声:“是。”
“好了,那就这样,朕不多留了。”
李宗拍拍他肩头,认真道:“早点把人找到吧,洞房花烛,你一个新郎官独守空房,岂不可惜?”
“陛下玩笑了。”谢恆说着,送着李宗出门。
眼看要到外院,谢恆突然想起门口李归玉,轻声道:“陛下,杨大监位列宗师第二位,是信得过的人。但三殿下,别走得太近,今日之事微臣还未查清楚,陛下谨慎为好。如陛下不放心,我送陛下回宫。”
李宗闻言,想了想道:“好。”
说着,李宗便同谢恆一起走了出来。
到了人前,他便停下和谢恆说话,由李归玉谢恆一起护送着回宫。
一路上所有人沉默不言,这一夜,东都官场之上,每一家都在点灯夜谈,没有谁能安睡。
等到李宗回到宫中,李归玉谢恆一起走出门去。
两人行走在宫门,李归玉似是终于冷静下来,他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平静道:“我听说,当年《大夏律》最初的构思是源于谢司主,后来历经完善,才成了之后的成书。”
“为何提及此事?”
“之后崔氏上下因此灭亡,所以过去我一直以为,谢司主是一个六亲不认,一心隻想推行《大夏律》之人。我无法想象,一个人,若是亲友皆因此而死,他如何能放下,能去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谈情说爱?”
“此二者并不衝突。”
“是么?”李归玉停下脚步,转眸看向谢恆。
他盯着谢恆,看了许久之后,他终于道:“如果不衝突,流风岛崔恆为何要死呢?”
听到这话,谢恆动作一僵,李归玉察觉他的僵硬,猛地反应过来,抬手一掌击向谢恆胸口,这一章和当初洛婉清闯入城门时用他与崔恆交战时的杀招完全一致,这一掌太快,谢恆几乎是本能性用了同样的姿势将李归玉手掌一绞抵在身前。
李归玉猛地睁大眼,不可置信:“是你对不对?”
谢恆故作不知:“殿下说什么?”
“你是崔恆?”李归玉反应过来,他急促呼吸着,脑海中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瞬间一瞬串联起来,他死死盯着谢恆,“你没死,你是崔恆对不对?!”
这次谢恆没否认,也没承认。
他知道已经瞒不住,而李归玉在他沉默之后,突然疯狂起来,他急促出声:“小姐知道吗?你没死她知道吗?!”
“她回东都第一夜,你在马车上遇到我,”谢恆突然开口,平静道,“这不是偶然。”
李归玉愣住,他脑海中一瞬想起洛婉清领口那朵若隐若现的梅花,想起谢恆在那座山上的别院,是当年的东都有名的梅园。
他意识到什么,却不敢相信,他盯着谢恆,小心翼翼道:“你在骗我对不对?”
说着,不等谢恆开口,李归玉便笑起来:“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你怎么可能是崔恆?小姐怎么可能骗我?你该死,”李归玉一把捏起他胸前衣襟,急促呼吸着,“你该死!”
“她离开了。”
谢恆开口,李归玉立刻大喝:“闭嘴!”
“我在流风岛,就是希望她从你的生命里走出来。”
“闭嘴!闭嘴!”
“她不恨你,她也不爱你,李归玉,”谢恆一根一根手指将他的手掰开,平静宣告,“以后她是我夫人,和你没干系,和江少言也没干系。江少言,只是她生命中一段经历过的过去,她的未来,不会有你。”
“你骗我。”
李归玉沙哑开口:“你骗了她,你骗了自己,你还要骗我。”
谢恆一顿,李归玉盯着他,隻问:“你用崔恆骗她,她爱的是你谢恆吗?她爱的是崔恆,她现在对你的一切,都只是把崔恆移情于你!你和崔恆有什么相似?”
李归玉审视着他,像是质问自己一样质问他:“你是崔恆吗?你可以全心全意爱她吗?你可以放下一切,生命里只有她吗?”
谢恆沉默下来,李归玉却是笑起来:“李归玉不是江少言,谢恆也不是崔恆。谢恆,你只是占据了崔恆的感情,你杀了崔恆。就像我——”
李归玉眼里带了眼泪:“杀了江少言。”
谢恆静静看着他,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其实他和李归玉之间,有这样多的相似。
“她在意的只是你活着,继承崔恆的存在活着。如果她真的在意你,她就不会将动手选在今日。当年她选我们的婚期时,她甚至便隔壁邻居杀鸡,都要带着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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