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破四旧很严格,就算祭拜这种活动也不能有,因此那几年江霖都只敢偷偷过去看望,什么都不敢带过去祭拜。从去年开始风声没那么紧了,两人去年没回来,如今又有了小家伙,所以江霖决定带白瑜一起去祭拜。虽然风声没那么紧了,但该低调的还是要低调。台面天色还没有亮,江霖身穿一身黑色大长衣从外面进来,手里比出去前多出了一束鲜花,鲜花娇嫩欲滴,上面还挂着水珠儿,显然是刚摘下来的。白瑜看他脸都冻白了,连忙给他围上围巾,又把手套给他:“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江霖垂帘看着她:“辛苦你了。”白瑜摇摇头,两人正要出门,小家伙突然跑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人的装扮,一下子就猜出他们要出门,连忙抱住白瑜的大腿:“去,一起去!”小家伙平时一觉要睡到天亮,因为孩子比较小,外头又冷,所以白瑜和江霖没打算带她一起去,不想这小家伙今天却突然自己醒了。自从上次剃了光头后,小家伙的头发长长了不少,这会儿头发全部竖起来,看上去很是搞笑。白瑜见状忍不住笑了。小家伙看妈妈不仅不抱自己,还笑自己,又委屈又着急,转身就抱住爸爸的大腿:“爸爸抱!”仿佛生怕爸爸妈妈不带自己,小家伙用尽吃奶的劲。白瑜再次忍不住笑出来:“要不带她一起去吧,多穿几件衣服,不会冷的。”江霖点头。上去楼上拿了小家伙的衣服下来,亲自给她穿上,很快小家伙就被穿成了一个肉球,圆滚滚的,连走路都困难,好在她也不需要走路。江霖为了讨好女儿,还学会了梳辫子,三两下就给小家伙扎了两个小揪揪,小揪揪上面还绑了两个小花夹子,和那大红色的衣服搭配在一起,跟年画上的年画娃娃一般,可爱得不行。江霖没让王叔送他们过去,自己开着轿车去。等到了墓园,天色刚好亮了。东方天际亮出鱼肚白,万丈霞光从地平线射出来,太阳仿佛一颗流油的鸭蛋,馋得小家伙直流口水。罗女士的墓碑不小,但那几年被人破坏过,哪怕是江家也不敢让来修补。江霖看着那破了一块的墓碑,脸上表情比平时更加严肃。白瑜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等过两年,情势更好一些后,我们给妈换个地方。”江霖心口又酸又胀,看着她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好。”白瑜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看着墓碑道:“你别担心妈会生气,就算她活着,我想她也不会介意你过继的事情,因为你是她最爱的孩子,只要你能好好的,我想她做什么都愿意。”“还有,你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舒舒,你是我们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们也一样,希望你开心快乐,只要你好好的,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也愿意。”“瑜瑜。”江霖更紧握住她的手,心里仿佛被什么给塞满了,满满的,胀胀的。自从他妈走后,他在江家一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他爸、娄秀英、江凯,以及江又涵四人才是一家人。他像一个孤独行走在这世界的人旅人,来时一个人,走时也是一个人。可现在,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他有深爱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女儿。她们为了他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就跟他一样,为了她们,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他的性命。江霖眼睛发涩,伸手把母女两人紧紧搂近怀里。小家伙还以为爸爸在跟她玩游戏,咯咯笑了起来。太阳完全从山那边跳起来,晨曦的光芒洒遍整个墓园,让刚才还阴气沉沉的墓园瞬间明亮了起来,伴随着小家伙的笑声,墓碑旁边的草轻轻摇曳了起来,仿佛在轻声附和。从墓园回来,天色还早。江霖开车回四合院接上念念,把她送回军区大院,出了四合院,一家三口往罗家去,准备去看望江霖的姥爷和姥姥。罗家和林向雪的丈夫曾家在同一个大院里头,要去罗家,刚好要经过曾家。还没走到曾家,远远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听说曾家屋里的东西全都被砸了?”“砸了才好!要是换成我闺女被人这么对待,我不仅砸东西,我还要砸人!”“可不是,过几天都要摆酒席了,曾景辉却说不结婚了,这让人家闺女以后怎么嫁人?”曾景辉?那不是林向雪的小叔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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