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我要两个。”既然孩子在他手里,想必那个侥幸活命的姬妾也逃不了,此人狼子野心,虽说现在动不了他,但也决计不能让那两人落在他手上。滇南是允许蓄养私兵的,这两年南边不打仗,个个养的兵肥马壮,倘若有一天他打着为先太子平冤的旗号,陈兵京师,他又远在北疆无法赶回,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陆寒霄挑眉:“我只有一个。”为了一个姜姬,他损耗多少心力,怎么可能拱手相让。霍凌冷笑一声,“既如此,那我跟王爷没什么话说,请回罢。”什么一个两个,真的假的,宁锦婳听得云里雾里,但最后一句她听懂了,她急忙抓住陆寒霄的臂膀,脸色通红,“不行,我们的宝儿还在这儿,不可以……”“好,我知道。”陆寒霄低头轻哄道:“我保证,一定会把我们儿子好好带回来,你放心,嗯?”而后,他又抬眸看向霍凌,“此处说话不便,不若我们借一步详谈?”霍凌看着神色凄然的宁锦婳,目光又扫向神色惴惴的霍夫人,心里不知作何感想,最后同意了。“可以。”他对霍夫人低声道:“今日太晚了,你先歇在营帐里,明日一早再回去。”语毕,他转头又看向宁锦婳,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和陆寒霄一前一后出了营帐。两个大男人一走,帐里仿佛瞬间敞亮了。霍夫人上前拉住宁锦婳的手,柔声道:“别担心,表哥虽然看起来凶,实则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话说开了,他不会为难人的。”面对霍夫人的温柔,宁锦婳轻咬唇瓣,讷讷说不出话。看出她的不自在,反倒是尴尬的霍夫人神色最坦荡,“王妃当真不必介怀,这么多年,我都看开了。”自己的夫君心系旁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的。若说早些年还有怨怼,成婚许多年,夫妻相隔千里,霍凌身为大将军,终日刀光剑影,每次回来都得添新伤口。她困在京城里惴惴不安地等家书,生怕他出什么事。只要他平安,她又有什么所求呢。宁锦婳更不敢看霍夫人了,她红着脸颊,咬牙道:“霍将军……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要不是此时不合时宜,她真想把霍凌骂醒,为何偏偏瞎了眼,为何不珍惜眼前人?霍夫人却十分豁达,她浅笑道,“子非鱼,安之鱼之乐?王妃不用为我忧心。”她一介孤女,嫁给了年少时梦中的英雄,公婆慈爱,儿女绕膝,他给了她所有的尊贵与体面,他只是心里没她罢了。可是这种东西,又岂能强求?她抬眸看向宁锦婳,忽道:“王妃,你真美。”眼睛美,鼻子美,嘴唇美,连头发丝都是好看的。或许只有这样的仙姿,才能让她夫君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宁锦婳羞愧得不能自已,向来伶牙俐齿的她此时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我……我蒲柳之姿,夫人谬赞。”霍夫人温声道:“王妃不必跟我见外,我母家姓柳,闺名一个月字,如不嫌弃,你可以唤我一声‘月娘’。”“月娘。”宁锦婳从善如流,她握紧她的手,心中千言万语,她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却迟迟发不出声音。奇怪,眼前怎么好几个月娘?眼前的身影逐渐模糊,宁锦婳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更灼热了,她甩了甩头,却更加头晕目眩。“王妃——”“宁小姐——”最后,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宁锦婳听到两道慌乱的声音,蓦然眼前一黑,瞬间没了意识。艳阳高照,日光透过窗纱细碎洒进来,照在女人雪白的肌肤上,为她添了一抹风情。桌案上的紫金兽嘴香炉里往上袅袅飘着轻烟。在一阵熟悉的香味中,宁锦婳幽幽转醒。“嘶——”她扶着额头起来,却意外摸到了一层白布,瞬间一怔,记忆如排山倒海般涌来。雨夜,骑马,受伤,霍凌,月娘,宝儿——宝儿,她的宝儿!她迅速掀开被子起身,趿着绣鞋往外走,嘴里习惯性地喊道,“抱月,抱琴——”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来的既不是抱月也不是抱琴,是陆寒霄。“你醒了?”他冷峻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喜色,托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轻道:“饿不饿,厨房里温着粥,我让人送来?”一日未进食,宁锦婳腹中焦灼,但她此刻哪儿有喝粥的心思。她抓着他的衣袖,急声道:“宝儿、宝儿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啊,我要见宝儿!” 陆寒霄轻拍她的手,安抚道:“安心。”“宝儿在府里呢,刚喂了奶,还在呼呼大睡,没有半分损伤。”“我把他抱来给你看?”“不要!”宁锦婳当即拒绝,她虽心忧宝儿,但自己如今一身病气,过给他怎么办?
她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时,抱琴恰好推门而入,手中的托盘上是一碗软香的肉糜粥和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陆寒霄顺势接过来,轻吹汤匙,舀了勺粥送到她唇边。“来,喝一口,垫垫肚子。”宁锦婳轻轻抿了一口,腹部瞬时如火灼一般,捂着心口几欲呕吐。“婳婳——”陆寒霄神色略显慌乱,当即扬声道:“来人,传太医!”宁锦婳前段日子刚病了一场,昨夜又染上风寒,陆寒霄把她当眼珠子一般珍视,立刻着人去宫里请太医。掰着指头细算,这段日子太医来世子府十分频繁。“不用,你给我倒盏清水罢。”宁锦婳虚虚地靠在陆寒霄怀里,秀美微蹙,一张病容下,浓艳的五官都显得几分苍白。“婳婳,我先让太医来瞧瞧,好不好?”陆寒霄把她的手放进锦被里,声音温柔,语气却不容拒绝。外面的抱琴听了吩咐,忙不迭把一早候着的太医请过来,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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