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处的环境漆黑一片,陌生且安静,莫名的压力让恩里克不得不保持缄默。除此之外,空气中一种不自然的寒凉从足底向他的脊椎攀升,他扶住自己的胳膊,低下头,开始向前走去。
恩里克的步伐很沉,脚下被铐上枷锁般沉重,他不知所措地向前,步履缓慢而坚决。
“我的挚友,让命运回到它本来的位置上。”
恩里克猛地抬起头。深邃的黑暗中,他看到了一抹模糊的光明,那是从前方投射在眼前人身后的一束亮光,让人意识到那轮廓的同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迪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他惊醒。
还未完全睁开眼睛,恩里克就无意识地皱起眉头。
那是梦吗?还是潜意识?……又或者,是某种远程的法术?
觉醒替身后,他曾同迪奥讨论哲学、音乐和美术,对某个脱俗的话题进行辩论,如同大演说家。虽然身份之差依旧客观存在,但临别前,他们早已互相视为无话不谈的挚友。
他们在某件事上达成了一致,恩里克对迪奥的天堂理论深感兴趣和认同,因此他选择追随,至少在思想上,他认为他们是平等的。
这是迪奥第一次以命令的口吻与他对话,像是在下达指令,要求他去做某件事。
可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命运……本来的位置?他的确想要知晓未来,但他还看不清命运的模样啊……
“咳、咳咳!”
一阵窒息感袭来,伴随着不自主的咳嗽,恩里克猛地睁开眼。
双手被束缚困在床脚,身上用不出半点力气,更别提替身能力。他只能瘫软半倚着,身上是半裸的,双腿间的地板还有水渍,那是刚刚被淋头泼下来的水。
眼前的景象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
他在自己的宿舍醒来,唯一的室友早已回家,恩里克因见习名额留下,没有其他人打扰,屋内的陈设都是每日所见。
除了,你这个不该光明正大出现的人,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面前。
你收回滴水不剩的玻璃杯,稳稳地放回桌上。
恩里克已经被你用蛛丝捆起来一天一夜了,你查看过几次情况,他像喝醉了酒似的,皱着眉,嘴里喃喃说着听不清的话,但就是醒不过来。
看来下的蛛毒有点太猛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你还不知道他有什么奇怪的能力,所以浓度稍高了些——这样看来,他似乎挺普通的。
“你……”恩里克开口,声音沙哑,喉咙干渴不已,他抿了抿唇。
他被囚禁了。
毋需解释、毋需说明,显然一脸淡然的你是罪魁祸首。
恩里克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下沉的同时,怒火逐渐燃烧了起来。
所有都是谎言……到底是什么让他沦落至此。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你拍了拍胸口,“好在你挺过来了,恩里克。”
当你重新降生于世,纯白的记忆和唯一的信念注定了你是个任人涂抹的好奇学徒,除此以外,皆凭本能行事。
好处是真的学到了点什么。就像在某个世界里,某个人给予的切身体验让你明白了低效的嘴对嘴叫做接吻,它原来还有其他意义。
而坏处是,倘若一开始没有人教你什么是善良,你便只知残虐;倘若没人让你体验信赖,你便无所不背弃。
你所处的世界就是你的老师,因此你学会了隐藏和撒谎。但有一点你从不刻意隐瞒:你一诞生就印下的蛛神印记,以及在那之下的纯粹目的。
你脱下宽大的黑袍随手丢在他的床边,内里一丝不挂,露出满身的性爱痕迹。
从颈脖到腿根的吻痕,禁锢在手腕的握痕、臀部泛红的指印,能想象得到换了几种姿势行事。仔细一看,甚至在脚踝处也看到了并不明显的握痕,更别说那略显红肿的肉唇了。
如果是初遇,恩里克未必不会为女性此等遭遇祈祷,然而他现在一瞬间就已认定,这些都是你的挑衅。
恩里克盯着你满身的痕迹,瞬间变了脸色:“下流的婊子……”
他这到底是惊讶还是不惊讶呢,辱骂脱口而出,看来你在他眼里的形象一直不怎么好嘛,难道他知道你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你觉得自己伪装得挺好的,这游戏该不会只有你一人乐在其中?
“太好了,你越来越像那位大人了,”你为他轻轻鼓掌,“迪奥也曾经这么说过我。”
“你果然不是善类,”他沉着脸色,嘶哑地自说自话,“我早该料到。”
“你的反应不小,”你俯下身看他,“怎么了恩里克……你在嫉妒吗?”
“像你这样沉溺于快感的可悲女人,我避之不及,怎么会嫉妒那个被你玩弄的可怜男性?”恩里克扬起嘴角,嘲讽道,“别开玩笑了,肮脏的……”
他的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因为你突然凑近他,带着迷蒙的眼神,视线聚焦在他几近干裂的双唇,那表情就像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