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接住了走得跌撞的许常稚。
她面前这位着冷色调衣服的小姐颜色姝丽,眉眼间的惊惶却极重,好像经历了什么大事件,道谢也不成语调。她撑着许常稚,发现对方过分瘦削的手在颤抖。
姑娘住在临镇,远离都城的城镇少见非平民的府邸,身边女子柔弱过分,流光珠翠装饰下的面庞却贵气逼人。莫不是哪位官家的深闺?她在惊诧中关怀一句:“船在中途会停下来,小姐如果害怕,可尽早与家人汇合。”
这一句对她好像并没有太大帮助,听到“家人”二字的小姐打了一个寒噤,她收回手,取下腰间被银丝包裹着的珍珠吊坠答谢,又踉跄着往船的外围走。
但许常稚其实已经并不太记得自己在干什么。
他像逃难一样逃出许常怀的怀抱,沈穗在他耳边的言语让他坠入寒窑。作为皇帝最器重的孩子之一许常怀恃傲,不容任何人挑衅权威,顾拙的计划没有失误和过错,但他低看许常怀的疯狂程度。“王爷决心要顾大人死了。”沈穗给许常稚整理耳环时这样说,“为顾大人盗窃皇家之物。”
“我该怎么办呢?”许常稚记得自己这样哆嗦发问,但沈穗给不了回答,许常怀已经完全疯了,他唇靠着许常稚的后颈,鬼魅一样重复着:“你去见他吧……去见他。许幼鸢,我多宽宥,我对你多宽宥……所以你不会再离开我的对吗?”
“囡囡。”他站在许常稚的身后掐住他的下巴,拥有毒牙的蛇攻击人总是漫不经意的:“去见他吧,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听从已经从习惯变成一种本能,许常稚在深深的惧怕中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愿望还是许常怀的,可是他想要逃开,想永远不再见许常怀的欲望同样剧烈。被撕扯着的痛苦感觉让许常稚恍惚,内心却没有办法纵容自己如以往一样完全失去理智——他不想和许常怀拥有太相似的样貌。
许常稚知道自己的变化,却费解这差错到底因为什么而产生,他没有太多时间和精神能够思考,只一昧克制自己不要变得彻底疯魔。这是给他法。
许常稚自那日的窃听后再没有出过暂居的府门,因那一场祸事,许常怀清理内奸的手段冷酷残忍,可即便这样他也没能收回因自己弟弟走失而大乱的阵脚。许常稚明明在他身边,还是那张蛊惑人心的美人面,还是那双蒙昧迷茫的眼,他却觉得眼前人如风般无法抓握。
他无法向许常稚言说,又陷入他们诺许白首的怪圈。曾经只属于许常稚的不安感拓印他身,许常怀也遭受无皮骨之伤但锥心的痛,他凝视许常稚,对方一怔,咬唇怯怯将怀抱放开给他的同时解开了他亲手系上的腰带。
许常稚做此举动时面容疑惑,可行云流水的之后由不得他再想许多。许常怀手掌温热,他主动向前,好似已经意乱情迷。
唇口柔软,在相碰时许常稚闭眼,带弱气的眉头微蹙,如画册里倚拦远眺的病美人。他仰头,鼻息即便努力压住还显急慌,吞咽是苦行,许常稚因跟不上进度惶措落泪。吻毕后他支不起身体,空茫的脸上湿润的嘴微张,隐约间可看到赤艳的舌。许常稚不谙世事又受刑罚,像传闻里被人类索要珍珠的无辜鲛妖。
许常怀对这样的行为习惯,他的弟弟在面对危险时总表现得脆弱无害,只消意味深长的一眼,他仿佛就甘之如饴地将自己的全部递上。
天生诱人的娼货不会说太多言语,可他亦有脱困的法门。许常稚颤巍巍睁开泪盈盈的双目,与哥哥交缠的手指骨绵软,他将整个许常怀盛在湿润又带着点依恋的瞳中,一派柔媚又任君采撷的模样。
许常怀受用,在拨弄发簪时恍惚将现在与以前和未来融合,许常稚依旧是那个用身体祭祀的许常稚,他们当中从未出现搅乱春池的法,即便如此脸上还是没有慌张。许常怀和许常稚卧在床榻上,皮肤紧贴,发丝纠缠。他性器勃发着,却迟迟未进到下一步。
许常怀想要交媾,想要听许常稚在极端的淫乐下发出纯熟的、充满欲念的叫嚷。去支配他纤细的腰、去啃噬那对石榴红的乳头,自己一直都那样做。可现在的许常稚不一样,端王咬着自己弟弟的耳垂,觉得此刻哪怕是一个吻也心甘。
我该怎么做?我该怎样留住你?他在许常稚暧昧地用“我腰间系着你的白玉”示爱时感受到他对新婚的呵护,同时好像有船在驶离,这样的冲击让许常怀知晓似乎自己也有无法触碰到的一部分。“哥哥,你不要瞒着我。”许常稚主动将唇贴在他的耳垂,懵懂地在他身上释解爱。他全心全意地打开身心给许常怀看他领悟到的所有,可他不知道许常怀的眼前也会起雾。
他回答不出自己的设问,应对时失了大分寸。“我该怎样留住你?”许常怀在巨大的沉落间走上歧路。他推拒这个问题,把它换成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爱你该做些什么?”许常稚满心满眼看他,刚哭完的脸上爱意盈盈。
性欲。许常怀以沉默回答。
他好像在骗许常稚,又好像在骗自己。
沈穗撩开厚厚的床纱,入目是许常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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