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没事吧?”“没事啊。”向野停好车,握了握她的手,“你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不理我。”“没想什么。” 南漪淡淡回答,说了谎,“在想我们老板娘。”“别想了,等我准备个礼物你送给老板,正好圣诞节。” 向野对南漪的说辞信以为真,接着说,“那我刚说的你听到了吗?”南漪侧脸看他,“嗯?你说了什么?”于是向野说,某个消失了一周的失踪人口出现了,刚刚给他发了四个字“江湖救急”,所以他吃完饭要出去一趟。两人回家匆匆啃了汉堡,向野走后,南漪在沙发上抱着小贝发呆。她脑中一会想起敏珠心灰意冷的啜泣,一会又闪出向野妈妈那副“我儿即将继承皇位”般的姿态,高傲的影子在她脑海挥之不去。曾经相处的短暂时光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反倒被剪辑成了视频片段,在不经意间就被翻找出来,然后循环播放。南漪这才骤然发现自己内耗这么严重。小贝“喵”了一声,主动蹭南漪的手,示意她,“别停,继续摸”,然而刚摸了两下,它又被手机震动声吓到,后背拱了起来。南漪被这个动作逗笑,边摸着后背安慰它,边接起电话。是吴小言打来的,一开口就问向野是不是有病,南漪陷入的思绪被剥离出来一些。她定下心听事情原委,这才知道张弛口中的“江湖救急”是什么。吴小言说他俩沆瀣一气,布置了一个“道歉现场”。向野负责打电话把人喊下来,等到下楼张弛的车以倒车的方式行驶停到吴小言面前,然后后备箱在下一瞬间打开——“就是那种后备箱求婚的布置方式你知道吗!” 吴小言声音难掩愤恨,“所以一开始我真的愣了两秒钟,以为他要跟我……算了算了,不说这个,问题是你见过有人把‘道歉’搞成这样的吗?一圈发光的鲜花中间放着一个礼盒,礼盒上面写着‘rry’,等我打开那个蠢到家蝴蝶结,从礼盒里面飘出来另一串‘rry’氢气球!”南漪消化了几秒,竟然觉得这件事发生在张弛身上没有违和感。他就这样思路清奇,找人和好还搞得这么浮夸。不过这个行为愚蠢且没有诚意,尤其搞了一副求婚的阵仗,直直戳在吴小言的痛点上,不过张弛的精神状况一向如此,可向野怎么也不拦着点呢?吴小言痛骂了他们五分钟才喘了口气,南漪正等着她喝口水继续,谁知她停下来,问:“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南漪有苦说不出,笑说:“你发挥得太好了,我没有找到机会见缝插针。” 不止这次,而是每次听吴小言吐槽都是如此,将眼睛所见描述得绘声绘色,每次南漪都能脑补出当时的场景。最后吴小言看完那个浮夸的写着“rry”氢气球,气得扭头就走,“所以现在我很懊恼刚刚没有发挥好,我为我扭头就走的行为感觉羞耻!我就应该把所有气球都扎破然后把他们臭骂一顿,气死我了!”南漪又被这一发言逗乐,刚才心中的烦闷也散去许多,她笑,吴小言也不恼怒,停了一会也跟着笑,说每次都懊恼自己吵架没发挥好。
南漪问吴小言打算怎么办。吴小言沉默了几秒,语气平常地说:“就正常办呗,该怎么样怎么样。”该怎么样怎么样。这话她可是说了许多次,所以南漪已经无法判别她的真实想法了。不过好在吴小言是极少内耗的人,她永远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像自己,总是被矛盾拉扯包围。“向野是不是快回国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吴小言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嗯,应该过完圣诞就走t了。” 南漪回答。“然后呢?”“然后?”“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不知道呀。”吴小言沉默片刻,把南漪数落了一通,说她从来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有时候让人生气。尤其是这软绵绵的语气!“在这种关键事件上你不需要情绪稳定!” 她转眼就忘了刚才这位当事人还是她嘴里的“狈”,兀自替南漪着急起来,“你快去问他啊!问他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打不打算留下来,办什么签证,需不需要你给他办身份,如果需要的话我赶紧给你们直接递交配偶签证,反正你们的护照信息我这里都有。”南漪愣了愣,被这一通发言搞到哭笑不得。她此时顾不上被吴小言戳到痛处,只觉得自己的闺蜜情绪激动,慢条斯理安抚她,“我知道,我会跟他谈的。”吴小言轻嗤一声,讽刺南漪只是嘴上说说,要不然三年前也不会不明不白地分开。南漪没作声。吴小言追问:“南姐,我其实一直都没追究,你和向野当时到底为什么分手啊。”南漪身形一顿,“就是跟你们说的那样啊,异国嘛,不想耽误时间,还是做回朋友比较好。”他们一直以来都是以“朋友”的身份相处,然而在所有人眼里也是这样。“就这么简单?你确定?” 吴小言拖长音调。南漪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微微坐直身子,“为什么不确定?”她吃不准吴小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初她和向野分手时,身边人都没有追问,不知道是向野去跟大家说了什么,或者她的朋友足够了解并且尊重她,总之没有人在她的雷区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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