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朋友圈做着最亲密的朋友,结果表演者入了戏,这人设立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于是南漪没有刻意戒断这段感情,只是用了很多办法去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身旁正翘着脚给自己舔腿毛的小贝,偷偷笑了下。“你笑什么啊?” 吴小言听到了,更以为南漪有什么猫腻,非说她有事瞒着自己,说着说着变了一个语气,“南姐你这样真的挺没意思的,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事从来都不跟我说。”突如其来的转变打的南漪措手不及,在慌措中她隐隐嗅到了pua的味道,可是没有直接证据。“我不是一直这样嘛。” 为了凸显诚意,南漪解释,“和了了我也没有说。”“是啊,我们什么都告诉你,你连分手的原因都不告诉我们。” 南漪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吴小言的语气听上去很难过,“之前我们不问你是相信你和向野能自己处理好,而且感情这种事别人掺和也没有用。”南漪抓到漏洞,见机反驳:“那你现在还这么操心了了。” 每天让程了在群里汇报约会进度,甚至还要运用工作便利查看别人的签证信息。“这能一样吗!了了就是个傻姑娘……” 吴小言反应过来不对,机敏地说,“不对!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我现在说你跟向野呢。”接下来,吴小言说了一段让南漪意想不到的发言。“南姐,我觉得我好像做人很失败。”“我和爸妈关系不好,我弟也不听我的话,来了澳洲找的几份工作最后都和同事老板闹掰,除了你们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就连感情……”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他了。”“这次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见张弛了。”“可我总会想到他,我家里全是他送我的东西,我每天都很想见他。”“我说谎了,我想结婚的。”南漪默默抽气,听吴小言继续说下去。“我爸妈感情不好,我的童年也不幸福,所以我很想组建自己的家庭,和我喜欢的人一起生个可爱的孩子,但是张弛好像不是那个人。”“但是南姐,七年太久了,我好像都习惯跟他藕断丝连了,所以现在真的有点不习惯。” 她说着,声音带上哭腔,“我不知道你跟向野是怎么做到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反正我和张弛可能这辈子都会老死不相往来了。”吴小言说完吸了一下鼻子。而南漪在弹指一瞬的沉默中,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个决定。“小言,其实我跟向野这几年没有什么联系。” 她平静地说,“我们不是什么朋友。”“你说的对,分手后不可能做朋友。”
宇宙并不是在所有时候都跟你站在同一边南漪突如其来的坦白让吴小言失语了许久。她本是借着抒发胸中烦闷,随意多嘴几句,谁知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你说的对,分手后不可能做朋友。”吴小言费解。等了半分钟,她终于听到了南漪的解释。原来,南漪和向野这些年也只是对方“朋友圈”中的朋友。她脱口而出,问为什么。南漪沉默了几秒,回答:“因为向野一直以来都很体面。”对前女友体面,所以没提过分手,等到对方率先走远,他也笑着祝福,然后跟所有人默认分手是他的错。吴小言消化完,问:“你的意思是,向野在朋友圈给你留言是因为不想让大家知道你们闹掰了?给你留面子而已?”南漪想都没想,纠正她说:“我们没有闹掰。”吴小言在电话里拖长音“嗯”了半天,说:“对不起南姐,我不李姐,没有闹掰你们还在朋友圈演什么戏?正常微信聊天不好吗?”“我不知道啊。” 南漪顿时矛盾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着纠正吴小言的话,只觉得一定是今天麦当劳的可乐里掺了酒,不然怎么就被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委屈,“是向野突然不理我了。”吴小言愣住。三年前,南漪和向野决定分手之后,两个人都无法立刻戒断这段感情。他们并没有断了联系,如同以往在微信里跟对方问早晚安,分享生活中的琐事,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月。如同奶制品的保质期,他们分手的新鲜感也只持续了一个月。南漪已经记不清是谁率先沉默,只记得他们的对话逐渐减少,然后变成二字和单字的回复,最后只剩下节日和生日的祝福。从那以后,她和向野屈指可数的对话只存在于朋友圈中。南漪曾经想不明白,明明他们默契地选择跨出去,向野为什么还要装作无事发生,在别人面前表演亲昵?后来她才逐渐回味过来——向野的人设就是“体面”。在接受这个事实的初期南漪很难过,原来自己和他的前女友也没什么区别。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跟着习惯,于是两人又心照不宣地在朋友圈维持着“最体面ex”的称号。“我还是不理解……” 这是吴小言听完后的第一句话。南漪短促地心梗了一下,她的闺蜜不愧是全天下最没有共情能力的人。“但我不发表意见哈!你们俩开心就好。” 也许是感受到南漪正在滴血的内心,吴小言居然没有发挥毒舌功力,甚至语气听起来像是安慰,“不过,我只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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