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们先回家。” 有人遇事善于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有人善于反省自己到家时天已经快亮了,程了哭累了睡了过去,南漪去厨房找了点面包垫肚子。躺到床上,迟迟无法酝酿睡意,她翻来覆去,给向野发了一条消息。这时国内才早上八九点,估计他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南漪心里空空的,只好摸摸小贝寻求安慰。忽然她想到手机里沉睡已久的“tell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登录账号。编辑问题:【闺蜜被pua了,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好难过t t】发完后蹦出两三个回复,都在问楼主发生了什么。南漪言简意赅将事情经过归纳成几句话,打完字她将内容看了一遍,越看鼻子越酸。回复里都是让她振作起来的,没人指责她,都说她是共情能力太强,太善良了,闺蜜的遭遇与她无关。还有人帮着出主意,教楼主如何劝解闺蜜走出阴霾。有时当全世界都站在你这一边的时候,你反而会更加怀疑自己,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配得到这些温暖。有人遇事善于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有人善于反省自己。南漪是后者,她从来没有这样失神过。她甚至有一瞬间,认为程了的初恋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如果程了刚谈恋爱时,她能多关心一点,或者在吴小言质疑ark动机的时候,她也站在相同阵营,那么程了会不会多生几分警惕,多考察一下这个男生?可事实却完全相反,当时她不但没有阻挠,居然帮ark说话,甚至举了向野的例子,说他们刚在一起时发展也很迅猛,这很正常。程了一向羡慕他们的感情,于是这一“助攻”让程了误以为自己也寻到了良人。南漪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向野打t来电话。“乖,我才醒看到你发的消息,程了没事吧?”听到向野的声音,南漪胸中积压的复杂情感终于找到出口,鼻子泛起一阵阵酸涩,她压着声音开口,“嗯,没事了……”听到强忍到颤抖的尾声,向野愣住几秒,长长叹了口气。“没事了没事了哈,你别担心,程了现在不是很安全吗?” 电话那头没说话,他又说,“你不要自责,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程了有没有受到其他损失,还有你们得尽快帮她把东西搬出来。”“嗯,我知道。” 南漪罕见这样魂不守舍。
向野远在北半球,实在帮不上忙,只能着急叮嘱说:“你俩别自己去,让ean帮忙一起。等等,还是算了,叫上张弛吧,他跟程了更熟。” 他了解南漪,知道此刻她正陷入自责的漩涡,安慰了许久后认真地说,“乖,我知道你替程了难过,但是你不要pua你自己。”南漪点点头,很快振作起来,毕竟程了现在才是最可怜的。相比之下,吴小言始终保持状态在线,南漪此时终于看到了“缺乏共情能力”的优点,至少用理智考虑问题的人,遇事总能冲在前线,不会像自己一样伤春悲秋太久。在吴小言的带领下,两人在开导程了的间隙顺便套话,发现ark果然没安好心,骗得程了差点帮他递交了身份,这段时间还为他花了不少钱。所以ark的接近从最初就怀有目的,可程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点。南漪和吴小言商量了许久,还是决定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程了,以后到了时机她自然会自己想明白。两天后,她们叫上张弛一起来到ark家楼下。ark仿佛早有预料般,很快为他们开了门,任他们帮程了收拾东西。他自知理亏,期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没有多说一句话。从那晚南漪和吴小言瞥见了他的爪牙,他便没有再掩饰自己,就如同在蜘蛛网上放弃抵抗的昆虫,以四仰八叉的姿态彻底摆烂。这期间他没有联系程了,即使见到一行人明摆着来“兴师问罪”,甚至都懒得问一声,程了现在在哪,或者她这几天情绪怎么样。南漪怒气值疯狂飙升,然而同时她又庆幸地想,还好这个人道行浅,没什么耐心,见达不到目的就果断放弃。如果他是一个混迹江湖的老油条,在东窗事发之后摆出弱者姿态,可怜兮兮地去找程了说自己是一时糊涂,哭闹着求她原谅,难免程了不会回心转意。可他都没有。他全程仿佛一个被戳穿罪行的囚犯,垂着头懒得为自己辩解一句,更加做实了他对程了居心叵测。离开前,张弛跟他算了一笔账。他要求ark支付这段时间从程了身上索取的生活费用。可ark却像听到笑话一样说:“我们是男女朋友,她是心甘情愿刷卡付钱的,我可没有逼她。更何况她的房租这么便宜,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谈恋爱好聚好散,你们也少管闲事。”这话散发着恶臭,张弛强忍着没有挥拳。“你别不要脸了,这个房子是谁的咱们都心里有数,你和你前女友不明不白,把程了当傻子,我们还没嫌你恶心!” 吴小言没忍住又骂了几句难听的。“你说话注意一点!小心我报警说你们非法闯入!” ark被激怒似的,身子上前一步。“小言,你别冲动。” 南漪皱眉把她拉回来。张弛站在两人身前挡住ark,“你在跟谁说话呢?还想打女人是不是?你有本事你就报警试试看!我们正好想告你骗钱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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