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旋的两只秃鹫落下。它们大概也没有想到,会有两个人类在笼子外面莫名其妙地开始谈论爱。仅仅是因为,它们在某一刻飞了起来。何言由此获得了一种新的感悟——梁译川对猛禽园失去了兴趣,也对爱失去了兴趣。为什么会这样?他们还能不能回到去年?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细节? 加锅巴的不要香菜梁译川对厦门印象最深的鸟类是黑天鹅和白鹭。但回到南京,回到这个秋日,他没有在这里见到任何一种。剩下的时间里,梁译川和何言沿着来时的道路准备回去,因为何言并不打算逛完整个动物园。梁译川是什么想法也没有,但他隐约感受到早晨灌进胃里的咖啡似乎正在失去效果,何言对他说话的时候,梁译川听了半天都听不太清。“……困?”何言转过头,手摸了摸梁译川的头顶,没怎么多做停留。梁译川揉揉眼睛,没怎么在意地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说:“还好。”“等下出去再喝一杯咖啡吧。”何言有点儿愧疚地轻声说。梁译川叹了口气。“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咖啡留着下午再喝吧。”梁译川一边走一边说。上午的10:54分——梁译川和何言的动物园之行接近尾声,他们跟大部分游客相比完全是走马观花。原路返回的出口要穿过琳琅满目的周边店,架子上有园区限定的盲盒,价格并不便宜,何言看见顿时拉住了梁译川。“不是吧!”梁译川有一种“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的感觉,“何言你现在也喜欢玩盲盒?”“一般。”何言说,“抽过几次泡泡玛特。”还知道泡泡玛特……梁译川心想,这估计已经消费了不少吧。梁译川摇摇头说:“快收起你的少男心。”何言笑道:“少男心也没什么不好。”何言是真的打算买一个,梁译川听他的说法是“来都来了”,不买一个也说不过去。“你帮我选一个。”何言跟大多数人一样面对盲盒都拿不定主意。梁译川也不扭捏,直接随手拿了就要走,又被何言喊住,怀疑道:“哎等等,你这选的也太快了。”梁译川退回来,又选了一个。何言问:“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选择它的理由是?”梁译川说:“不能问。”“那就它了。”何言笑了笑,收起逗梁译川的语气,很干脆地去了付了款。接着——开出了何言最讨厌的那一个。
“怎么样?”梁译川凑了过来,“呃,这小东西长得还挺别……”何言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打断他:“我非常喜欢。”梁译川:“?”何言一本正经地说:“这个设计的独特之处在于眼神,机警中透露出猥琐,猥琐又不失可爱,可爱中还有几分性感。”梁译川哈哈大笑起来。梁译川笑了好久,何言也跟着他笑了起来,随后把抽到的丑娃娃放进背包里,和他送给何言的明信片摆在一块儿。“饿吗?”何言看了看四周说,“你想吃点什么?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就是了。”“还好。”梁译川说,“我记得这附近巷子里面有一家鸭血粉丝汤挺好吃的。”何言歪过头,笑道:“想去?”梁译川舔了舔嘴唇,点点头说:“可以去,但我不知道还在不在。”“没事。”何言说,“我们去看一眼。”从动物园出来后是一条老街,这地方不属于市中心,两边的商品房不多,都是以前留下的老房子,但沿街有不少店铺。梁译川想起以前老妈说这里是城墙门外,以前这里归属于老下关,只是后来才并入鼓楼。梁译川边走边想起了更多,但他更意外的是,这里的街景也有不少改变。有一些店还在,有一些道路被拓宽了。“我记得这边有一家文具店。”梁译川说。何言附和道:“我也记得,因为这里有一所中学,学校附近都有文具店吧,感觉这是最好做的生意。”“嗯。”梁译川说,“以前我也想开文具店,或者是小卖部。”“你开吧。”何言扬起眉头,“我给你投资。”梁译川弯了弯眼睛:“又是老婆本?你哪里有那么多的老婆本,又是咖啡店又是小卖部,你这样乱投资是要把钱糟蹋光的。”何言则十分轻松地说:“男人攒钱嘛,除了最最基本的花销,其他都是可以控制的。抽什么烟可以控制,不喝酒可以控制,不打游戏充钱也可以控制。活下来,努力工作,很快就可以攒到钱。”梁译川听着有些心情复杂,说:“你……没必要对自己这么严苛,你是不是不会娱乐啊?”何言下意识地说:“不会,我会抽泡泡玛特。”说完他便知道到自己说漏嘴了。梁译川面无表情看他:“我大概知道了,你这个盲盒问题肯定不止几次,几十次都打不住。”何言:“……”男人抽点盲盒到底有什么错?!两人过了街,这边的巷子倒是变化不大,基本上还是梁译川印象中的样子。幸运的是,他想要找到的那家鸭血粉丝汤还在开着。临近中午,来这里吃饭的都是附近的居民,梁译川和何言走进去,老板招呼他们:“吃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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