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一个骑着马的金发男人从塞外来到中原。
他座下的骑具破旧,但马却是一匹好马。黑马皮毛油亮,健步如飞,正是壮年。这男人也是风流潇洒的年纪,长发像是正午流金的河一样耀眼。
很少有年轻人会跋山涉水,只身一人漂泊远处,但一开始人只惊叹于异乡人的美丽,对他过往不太感兴趣。而等他名声大噪之时,他随身的火毒双鞭已是沾染了百人的血。那时候江湖人开始想要了解他的过去,可他没有过去,可没有任何人见过,听过他。
通常人杀人的目的,为权为财,至少也为一段情,亲情ai情。可唯独他所杀之人之间并无关联,今日他在江南杀戮,明日他在南蛮喝酒,好似杀人只为取乐。
最后流传在江湖说书口普遍的说法,也只是猜测他是弑了亲无处可去,才远来中原。因为再没有一个这样的过往,能把孤身远走和无目的的杀戮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令狐翡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魔头。
正如一代又一代江湖往事里循环往复出现的极恶之人,又一柄永生不si的毒刃,再次割破江湖逐渐愈合的前尘伤口。
这把毒刃硌得整个江湖都难受。为权为财的人杀人总有规律,而他杀人并无规律,喜好也无从知晓。既无深交,也无故友。
但后来,这随心所yu的毒刃却不知为何突然落地生根,画地为牢。他突然立了地势奇异的百骨一窟,天下恶徒响应而来,很快便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魔窟。
那时江湖大t风平浪静,天下门派各自为营,一派表面和平,所谓侠义气都已倦怠得和si水一般。令狐翡又狡猾,惹是非偏偏有分寸,绝不触犯各门各派的利益。而这里地势奇峻,至今无人能攻破。
没有门派愿意站出来去除他这一大恶。虽有散人侠士看不入眼,但毕竟势单力薄。
江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自推脱,百骨窟就四处抢掠金钱和nv人。
后来人们只知,有nv人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令狐唯我。这个从小双手便沾满鲜血的人,最后成了青出于蓝的大恶人。
鸣沙也是大恶人的孩子,可他却不是令狐唯我。
这一副压抑的骨r0u里,活着两道魂。
这是个决不可透露的秘密,一旦暴露便极其危险,这天下知道的人不过五个指头能数出来。
两道魂一开始只是一个任x有脾气,一个沉默寡言,直到每日加上学会杀人这一件事,这才出现极大的差别。
任x有脾气,招娘喜欢的那个,啼哭叫喊,怎么也不肯对人下手。而沉默寡言那个,即使一开始下不去手,但只要用娘的x命稍作恐吓,便与他爹一般能不带表情地夺人x命。
那是崔月见过最恐怖的一幕。
鲜红的血飞溅在八岁孩子稚neng的脸上,端送馒头的老太婆就倒在他的脚下。孩子本就肚子饿了,便走到老太婆身边,捡起那掉落的馒头,就这么大快朵颐嚼了起来。
令狐唯我却很满意,最后像赏赐其他手下一样,问他想要什么。
唯我回答:“我想见娘。”
娘被关在千重关最隐秘的地方,他们每个月只有十五那日能见娘,谁能见到靠的都是天意。这一连半年,都是“鸣沙”见的娘。
那一天,他破例在不是十五的那一日见了娘,娘却在见他的时扇了他好大一个耳光,然后趴在桌子上痛哭。
唯我在那洞窟里呆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娘一眼也没看他。他出了门,见到令狐翡,沉默片刻,,这边的刀茯苓······窟里所有nv人都愿意来找你。你要是不嫌弃我与你娘一般大,我也能陪你。或者窟主都不喜欢,也能和以前一样去外面的青楼寻欢作乐······只有你能自由进出,何必废了这大好机会。”
鸣沙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出了飞雁窟。
有人嘲笑云飞鹭:“云大娘,你还想g引窟主?你还当从前窟主年纪小······他早不ai与窟里的nv人玩了,上次刀茯苓g引他,他与人事情做了一半,吐了人一身。刀茯苓气得不要命,还扇了他一耳光。现在就是好男se,可就是对悬五也是时好时坏,你看这次,窟主连救都不肯救。”
云飞鹭朝那人暧昧一笑,看得那人骨子su软:“他会救的。”
那人兴致b0b0,觉得有机可乘,便凑近云飞鹭,se眯眯地:“悬五不过是个玩物,下贱又没本事,不救也罢。倒是我,你得救救……”
她突然变了脸,骂道:“我看你不也是下贱没本事?”
话音刚落,那边的刀茯苓突然飞出一柄飞刀,嵌入一只正想朝她自己抱来的手,那边登时大闹起来。
刀茯苓一笑,搂向了一个面se苍白的男人。
那人正是百骨窟的长老崔月,他此时手僵y地抱着那刀茯苓,面sey沈,想把人推开,可人望着鸣沙方才的位置,一时若有所思,没把人推开。
众人大声起哄。
云飞鹭身边的人看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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