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来罗织一度怀疑女皇是否察觉了火蛾党和他之间的关系,但女皇十分信任他一如从前,如今更是下了令叫朝阳公主也全权信任自己。
但沈渡不除,他食不下咽。
如此,再次见到“莫谦之”这个名字,来罗织瑕疵必报的性格作怪,提笔就要回消息叫处理了莫谦之。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切只因他瞄到了信件后面的内容,随即哑然。
莫谦之加入了火蛾党?还成了来罗敷左右手?还举兵起事攻打营州城?
这……
果真行事很莫谦之。
意识到什么,来罗织快速将信件处理干净,提笔草草写下几句话。
莫可留用,无用便杀,至于沈,必须让他有去无回,可用一切手段。
信件装好,来罗织亲自挑选了几个得力的下属一并赶去营州,确保万无一失。
他敢肯定,此番沈渡不死,后面便是不死不休结局。
信送出后,来罗织坐在原位仔细思索,女皇封锁了莫谦之反叛的消息,太子又突然被废,扶持朝阳公主执政,这盘棋到底要怎么下?
神色发狠,不论怎么下,最后只能有一种结局。
“没办法啊,不坐上那个位置,等你百年之后,就是我的死期之时。”
——
火蛾党36
屋内,朱颜无心妆扮,手托下巴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窗外发呆,窗外那株木棉树结了一穗穗新月似的果实,沉甸甸地坠着。
再过两个月,木棉果该成熟绽开露出里面雪白绵软的棉絮,将它们摘下来抖开在阳光下晒一晒做成棉衣一定是暖和又轻巧。
一叶一秋,该添衣了。
沈渡好像没几件衣裳,长安城靠北,趁回去前该给沈渡做几身衣裳才是,对了,潘驰也该有,景林,还有……
等等,她不会纺纱也不会裁衣,想这些作什么?
朱颜展颜笑了笑,想起沈渡维护自己种种,两个人之间不再似从前那般生疏,是否未来可期?
她支起身子,从梳妆镜里看身后桌面上的那隻茶杯,今早沈渡出门前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喝了一杯茶。
缓缓吐出一口气,朱颜起身,收起心思,准备再去一趟被查抄的广春堂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茧成蝶”的解药。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景林急匆匆地跑来。
“潘驰那边,情势严重。”
朱颜面色煞白,脚底打转,换了方向同景林一起赶到潘驰这边。
走进屋内,已然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痕迹。
“阁领一直叫我寸步不离,仔细观察状况。”
朱颜心头微热,知晓沈渡全是为了自己才这般做。
“适才我见不对,叫大夫过来瞧,发现那些疯长的丝已经蔓延到了喉间,头脸,如今发不出声。”
景林有些不忍,他敬潘驰是一条汉子,若是他只怕早就一刀结果了自己,根本忍受不了这般痛楚。
朱颜也是心急如焚,没有解药,这么眼看着潘驰受折磨,简直如肉上滚刀,刀刀扎心。
听到动静,潘驰看向这边,见朱颜和景林同时出现,勉强笑了笑,一笑那白丝就跟着泛起白浪,瞧的人无端想要落泪。
“还笑,这都什么时候了。”朱颜话没说完,先自落下泪来。
潘驰还在病痛中,她却好端端活着,她适才还在想与沈渡长长久久做夫妻,她怎配?
潘驰用眼神示意朱颜过去,朱颜依言,坐在潘驰身边,不惧那些隐藏危险的白丝,伸手去握潘驰的手。
潘驰缩了缩,没力气抽回,任由朱颜握住。
白丝碰到朱颜肌肤,立时化为黏稠的滚珠,将潘驰的手和朱颜的手黏连在一起。
她愁容满面,心中的愧疚越发深沉,泪花盈满眼眶,骨碌碌滚下来。
潘驰想抬手替她拭去,却意识到现在的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朱颜意识到潘驰的想法,抬手拭去泪水,却怎么也拭不干净,索性放开了大哭。
身后景林也被带的有些伤感,安静站立默然不语。
潘驰张了张嘴,他想说没关系,人终有一死,还不如给爷笑一个让爷开心的死。
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不想让朱颜落泪,他想替她拭泪,可统统做不到。
他果然就是个废柴。
“如果当初我没有让秀秀照顾你就好了。”朱颜抽噎着道,终是察觉自己这样子很失态,掏出手绢拭泪,抽抽嗒嗒的,“是我亲自照顾你就不会中毒了。”
两人对视着,朱颜满心里全是愧疚,再无其他。
潘驰想说是的,你若是亲自来照顾就好了,但我也看不到你为我哭为我忧心,所以这倒是好还是不好?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可他这样子算什么?算是为知己死呢还是为红颜死呢?
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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