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忆起那天秋后下午,她见客户回来经过许长菱的房子,顺便买了一点水果放在他门口,结果见到一个女孩坐在那棵桂花树下削竹条。她记得,许长菱和她说过,他和盼青在一起。明明初见,却好像一见如故。盼青并没有很惊讶有人会来,她叫了声好,就回到屋子里端了杯开水过来,告诉朱贞郁,许长菱去加班了,晚上会回来。那天的风吹落了许多桂花,晴光和叶影一起摇落下来。朱贞郁没问什么,只是坐了很久,让盼青做自己的事就好。临走了,她才又开口说起她小时候在乡下生活过一年,她的奶奶给她编过许多竹编。盼青笑起来回答,她不只会做纸扎,还会做其它的。于是给朱贞郁编了一只仿宋画里的小提篮。朱贞郁带走了,一直留在书房里用作插花。后来,她打电话给许长菱,说她无意见到了那个叫盼青的女孩子,说起话来很亲切,会让她无端怀念起从前的事情。这一天,盼青也发生了许多。清早刚推门走进来,老板就告诉她,这家店经营了六年之久,再过两天就要关了。盼青并不意外,一个月前,老板就和她们提过这件事,他说他年纪大了,近来感觉身体累了很多。她不过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到来。各自见了一面、结了工资,盼青就走了。她坐地铁回到了两天没有回去的出租屋,打开门就迎来一股冷清气。她把很少暖和的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将下半张脸缩进围巾里,在门口站了片刻适应下来。其实,她并不习惯吹暖气,太干燥了,潮湿一些比较好,当然也是为了节约电费。这一年多,她存了将近四万块。还没开始工作时,她常和奶奶说,以后赚钱给她用,可是等到工作了,真正赚到了钱,奶奶已经走了很远了。所以,很多或者很少的钱对她而言没有了分别,她的生活也过得很乏味,只要有一间屋子能够栖息她的身就够了。而往后的事情,她也没想好,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留下,她有一些想去到另一座城市生活的念头,但不能一走了之,还需要告诉许长菱,才能够明晰。可今天是周一,他大概会很忙吧。就这样低头沉思良久,盼青才走动起来,到厨房给自己泡了一壶热茶,索性又做了一个伯爵红茶巴斯克,冷藏好后,切下一块给自己,打算剩下的带给许长菱和老板。热茶和蛋糕被端到沙发前的矮几上,她背靠着沙发坐下,打开迭在几本厚书上的电脑,找出那部她看了五六遍的《四月物语》。红茶的热气从保温杯里冒出,氤氲了阳台门外的白日街景,梧桐早已落了,难得的没有下雨,不是阴天。电影放到主角榆野小姐坐在一片绿坡前的长椅上看书这一片段时,盼青又没有来由地困了,也没有按下暂停,吃掉最后一口搁置了很久的蛋糕,就躺下盖着被子睡在了地毯上。她万万想不到,梦外的刘先生正如此“在意”她。他带着两位实习生一起来食堂吃饭,没想到会碰见许长菱独自一人,他平常很少来吃公司的食堂,实在稀罕。他也不在意什么,端着餐盘就过去了。许长菱感受到身旁一阵风,对坐也迎下两道人影,他正给盼青发送消息,还想多发些什么,但还是打了几个字又删除收好了手机。随之抬头看了一眼,见是有生有熟的面孔,倒也不介意。两位实习生虽然和许长菱不是同一个部门的,但还是跟着各叫了一声“组长好”,许长菱“嗯”了一声点点头。而其中与他平常有工作接触的刘先生坐在他对面,夹了一筷的土豆丝没有吃,先热络地笑说:“组长一个人呀。”他也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又淡然地“嗯”了一声,低头吃起了自己的饭。“组长,我也算和盼小姐相识一场,我刚得知,盼小姐工作的那家店铺要关了。”什么“相识一场”、谁是“盼小姐”、失业了?两位实习生故作自若地埋头苦吃,听起来两个人都挺熟识,但也不觉感到奇怪,小刘快五十岁了,在职资历这么久,工作也不出错,却权位并不高,和他们一样竟还是个普通职员。如果真是这样的企业氛围,也太绝情了。升职加薪的机会一直有。但有一次,许长菱知道他为此参与了一个项目,他连夜数月学会了编程,也参与其中,比他提前两天提交了所有内容,运行起来也没有漏洞。许鸣远得知后,尤为满意,朱贞郁却说他又疯了。至此,小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来人憔悴了不少。但他也不是第一天懦弱了,又人到中年,如今大环境下能有一份工作已经很好了。安慰着安慰着,自己又恢复了过来。许鸣远却看出来了,下楼来和许长菱一起吃晚饭时,问他小刘怎么惹他了,许长菱不回答,他生怕他还不够刻薄。毕竟借着“盼青”的名义与他亲近,于他眼里,盼青如工具而已。许长菱不明白,这个男人自知还是不自知,旁观者清。他不否认他的工作能力,就是直白地讨厌他不尊重盼青而已。况且他今晚回去了,盼青会告诉他,不需要旁人的口舌。“你们慢吃。”许长菱没有回答刘先生的话,只是又礼貌性地笑了笑,端起已经吃完的素面离开了。…………“啊……”盼青轻叹了一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回想刚才做了什么梦,只记得一片黑影袭来,惊了她的心。而且好累。全身的骨头都沉重。她挣扎着坐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虽然才下午两点,但她竟将近睡了四个小时。而许长菱的消息已是两个半小时前发的了,不过问她有没有吃午饭。她回了一句“刚睡醒”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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