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想了想,道:“娘娘,咱们回去换身骑装,再上一次药。”郑湘点头,又重申了一遍:“我已经好了,不疼了。”香兰连连点头:“是是是,娘娘,这可是陛下的命令,奴婢不敢违抗……”“就他多事。”郑湘状似埋怨地说了一声。郑湘慢慢地走着,香兰依她的步伐放慢脚步,整个队伍像蜗牛一样慢慢腾挪。夏意渐浓,几只蝴蝶在面前飞来飞去。回到殿内,郑湘换了一身红色骑装,绣着石榴纹的领口翻开,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她卸了金钗,戴上红色发冠,妍丽中透过一股英气,光彩照人。“走了!”郑湘提着马鞭,来到马球场。马球场本来没有靶子,但是淑妃要用,宫中急匆匆地安排上了。太监陪笑,捧着一张雕花的弓送上来,郑湘轻而易举地拉开了。“这个不行!”郑湘将这张弓抛到一边。“确实不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你怎么来了?”郑湘转过头看见了姜榕。姜榕大步走来,挑眉一笑,道:“听说某人要射箭,我来看着点,省得把双臂也废了。”郑湘的惊喜被浇了一盏冷茶,冷哼一声道:“我会射箭,才不用看,还有我的腿不疼。”郑湘再次强调,眼睛盯着姜榕。姜榕拉长声音,“哦”一声,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郑湘不理会他,对太监道:“再换一张来。”太监送上一张八斗弓,郑湘吃力地拉开,得意洋洋地转头看向姜榕。姜榕脸上露出赞赏之色,道:“正开八斗,不错。你先换个六斗的弓练习马射。”八斗的弓对于郑湘而言着实吃力,她不是不听劝的人,试了六斗的弓,果然趁手。她正要用六斗的弓射箭,姜榕笑着按下她的手,道:“你身子没伸展就练习,明日这双手臂是不想要了?”“我当然知道训练之前要活动舒展身子。”郑湘道。“要不要我教你?朕的拳脚功夫无人能敌。”姜榕自得道。“不要。我会。”郑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父亲教过他一套拳法。这样……那样……还是这样?时间过于久远,又多年未碰,郑湘竟然想不起来了。她偷瞄了一眼姜榕,乱打一通的想法被她毙掉。姜榕是武将出身,在他面前乱打,徒惹人嗤笑。可是,她着实记不清了。郑湘又偷瞄姜榕一眼,清清喉咙,抬头道:“你不是要教我吗?那你教我吧。”姜榕闻言大笑,郑湘气得满脸羞红:“你教不教?不教,你就走,别耽误我练习射箭。”“教,怎么不教?你既然说了,我怎么不教?”姜榕怕把郑湘逗生气了,一边说,一边演示。郑湘跟着做,姜榕演示完一一纠正郑湘的动作。他的淑妃倒是比军中那些蠢笨的新兵蛋子聪颖许多。教完一小节强身健体的拳法,姜榕让郑湘连起来打几遍,直到郑湘气喘吁吁,才允许她去射箭。“射箭会吗?”姜榕那颗好为人师的心,今日分外活跃。射箭……射箭的要领,好像也记不全了。郑湘抬眸瞧他,姜榕会意,笑了一声上前,站她身后。高大的身影笼罩着郑湘,鼻尖都是姜榕的气息,一股细弱的电流从脚底乱串到头顶,郑湘心猿意马,脑子乱糟糟的。“你离我远些,耽误我射箭。”郑湘耳尖通红,对姜榕说道。像个花孔雀,青天白日对她开屏,怪不正经的。天地良心,姜榕是真心诚意地教她射箭。他听到这话,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雪白雪白的脖颈上蒙了一层粉色的光泽,顿时也心猿意马,思绪乱飞。郑湘冷笑一声,抬起绣着鱼戏莲叶的丝履狠狠踩了姜榕一脚,然后往前迈了两步,松开手中的箭。破空声响起,当然是没中靶。“把我那张三石的弓拿来!”姜榕朗声道。郑湘诧异地转过头,他竟然能拉动三石的弓?郑湘的父亲素有勇猛之名,也只能拉动二石六斗的弓。呸,瞎显摆! 梦魇十发皆中,箭箭穿透捆得结结实实的草人靶子。夏风中,草人微微颤抖。郑湘的眼睛圆睁,里面全然都是震撼,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准头,别说是见过,就是听也未听过。这就是打天下的实力吗?
郑湘的血沸腾起来,心脏砰砰地跳,仿佛海螺在耳边呼啸。“让我来。”郑湘屏气凝神,眼睛盯着靶子,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十中其五。“再来。”十中其六。“箭呢?”十中其八。越来越好的成绩,让郑湘既感到得意,又感到不满。她欣喜自己的进步,但又对远逊于姜榕的成绩感到不满和沮丧。正当郑湘还要继续射箭时,姜榕伸手压下郑湘手中的弓,笑道:“你看看你的手。”郑湘这才发觉自己的双臂早已发软颤抖,血色在白皙的肌肤下,如同散落在碧空中的晚霞,几道深刻的红痕刻在指间,胀胀地透着疼。“我还能射得更好。”郑湘仰头看向姜榕。姜榕将弓箭接来递给宫女,粗糙的大手揉着郑湘的手掌和手臂。郑湘吃痛,但咬牙没有出声。窄袖上绣着金色的牡丹花,本熨得齐齐整整,不见折痕,但是经姜榕那么乱揉,变得乱糟糟的,牡丹花仿佛被疾风骤雨摧残过。姜榕揉完,对郑湘道:“回去用热水泡一泡,再让宫女……算了,我晚上回去给你揉。”郑湘哼哼地应了一声,问:“我射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天赋?”“投壶颇有天赋,杀人嘛,你练好骑术赶紧跑要紧。”姜榕煞有其事地回道。郑湘也非是要学得像弓箭手一样,但姜榕这话把她气到了。投壶是贵人在室内玩的游戏,小儿能玩,能和她拉六斗的弓射草人靶子一样吗?郑湘道:“我还会用脑子想计谋杀人呢。”姜榕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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