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们欢呼叫好。
那俩镖师起身搬出货箱,在众人的注目下来到武场中央,聂元嘉也离开席位上前。
小心放下货箱,其中一名镖师对众人抱拳道:“黄某代兴运镖局在此,祝义云寨威名远扬,兄弟情谊永不散!”
“好!”
“说得好!”
姓黄的镖师让出一步,对聂元嘉做了个“请”的动作:“大当家,请开箱验货吧。”
聂元嘉稍稍眯起眼,站在离货箱几步开外的地方,并不靠近:“既是贺礼,还是请二位为我们亲启吧。”
黄镖师余光瞥了眼同伴,便转过身,两人一同将手搭在货箱盖上。
戚暮山紧盯着货箱缓缓开启,手被人紧紧握着,颊边不知何时生出一滴冷汗。
以那种距离动手,足够炸伤聂元嘉,但镖师就无法幸免了,他们难道是想同归于尽吗?
但是,他俩的另一个同伴在哪?
这显然是下下策,除非,那箱子里其实什么也没有——
轰!
爆炸声从身后袭来。
紧接着,聂元嘉抽刀直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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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冲上夜幕云霄的瞬间,仿佛地动山摇,等了许久的牧仁顿觉不对,当即喝道:“我们上!”
数十道黑影泼墨般散入山林,只剩剑刃寒光掠起月影。
与此同时,驻守洛林官道的府兵也被突如其来的轰响惊醒。
孟禾猛然抬头:“恩兰!速回东泽!”
他冥冥之中有股预感,情况已完全不受他们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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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云寨顷刻陷入火海。
杀意霎时弥漫整片演武场,山贼们扔下手中碗筷,抄出桌底的家伙什,然而有人还没来得及拿上,脚边突然接连爆炸,顿时血溅桌案。
货箱内并非空无一物,镖师从中取出长剑,迎上聂元嘉的挥砍。
山贼们草木皆兵地躲着身边不知何时再起的爆炸,顾不上他们大当家以一敌二。
聂元嘉目眦欲裂,劈刀毫无章法,每一击都直取咽喉心口,逼得两人踉跄败退。
后退数步拉开距离,一镖师衣袖翻动,指尖夹住两枚烟雾弹,正欲丢出。却见聂元嘉身形一僵,锃亮长刀悬在半空。
随着他猛地扭身,穆暄玑立刻拔出他背上的匕首,挡住迎面袭来的刀锋。
镖师们没料到穆暄玑会加入战斗,但今夜不是聂元嘉死就是他们亡,他们来不及多想,身体已本能配合从背后偷袭。
鲜血顺着聂元嘉的脊背淌下,但那伤口如同眼睛。他骤然反身一记后踹,正中一人胸口,借力凌空,鞭腿扫向另一人后脑。
对方仓惶闪身,堪堪躲过。
确认好安危的山贼赶紧帮忙对付那俩镖师。
周遭骚乱的山贼眼见穆暄玑与聂元嘉开打了,倒把江三娘独留原位,企图趁乱挟持。
戚暮山正搜寻场上还有何处的墨石尚未引燃,忽而余光发现山贼逼近,果断抄起桌上酒坛起身泼酒,先蒙住一人双眼,紧接着抡起吃了一半的菜盘糊了另一山贼满脸。
随即空酒坛接上,直往人脑门上砸。身后偷袭的人趁机拽住他,却被他捏着的酒坛碎片狠狠扎进手臂,而后天旋地转,又被一套行云流水的过肩摔放倒在桌。
木桌不堪重负地碎成两半。
直到戚暮山站直身子,从那短了一大截的裙摆下,露出两条明晃晃的长腿,山贼们方惊觉他他妈是个男人!!
下一刻,刀光闪过,花念突破重围挡在戚暮山身后。
“公子小心!”
恼羞成怒的山贼们纷纷朝他俩涌去。
一片混乱中,江宴池不知从哪个角落挤了出来:“公子拿着!”
戚暮山伸手接住江宴池递来的玄铁剑,拔剑出鞘,寒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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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暄玑仅有一把切羊肉用的匕首,和聂元嘉打起了近身战。
长刀此刻倒碍事了,聂元嘉看准时机攥住他手腕,顺势折臂,穆暄玑吃痛,即刻蹬地踹向其腹心。
聂元嘉侧身躲避,不料身下那脚只是虚晃,穆暄玑借机腾空旋身,左腿如蝎摆尾般鞭向他太阳穴。
聂元嘉打得血脉偾张,丝毫不觉疼痛,眼见穆暄玑同他拉开距离,立刻转手长刀直刺。
穆暄玑清楚不能与他久耗,当即空手接白刃,再度欺身逼近,平刺其咽喉,甩出一道连珠血线。
然而下一瞬,便被聂元嘉攥住脖颈,匕首也被夺去。
聂元嘉虽伤及要害,喉咙正汩汩冒血,却仍有力气收紧手指,以一种可怖的力量拖着穆暄玑快步后退,把人死死往货箱上砸。
但货箱承受不住两个男人的重量,顿时被砸得稀碎。
穆暄玑呼吸困难,一手抓着脖子上的手奋力挣脱,一手四下摸索。
就在聂元嘉举刀刺下之际,他忽然摸到一节尖锐的碎木条,于千钧一发之时捅进其太阳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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