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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谈话持续得时间并不长,齐玄出门时天还是亮的。
他却跟被抽了所有骨头一样,脚下发虚,眼神发直,开车时把油门当刹车踩,差点没飞进悬崖来个车毁人亡。
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开车了。他给秘书发了定位,让她派两个司机开车过来接他。
自己站在悬崖边抽雪茄,半天都点不上,他还以为是风太大,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发现是自己的手在抖,火柴连火都起不来。
他苦笑地把雪茄装回盒子,站在崖边看风景,满脑子都是岳秋水刚才说的话。
还真猜对了,陆冠清的事情跟孙先有关。
两个半月前的商场里,他是故意让陆冠清挑了三双价格款式都不同的鞋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几个混混回过神来,肯定认为价格最高的应该是自己的,继而引发内斗,就无暇顾及陆冠清了。
可他低估了人的欲望,几人在争斗中,为首的,第一个对华胜下手的老大杀了其他两个,然后上吊自尽了。
因为其中有两个未成年人,警察将其归于重大刑事案件,对媒体封锁了消息。
在调查那天的商场事件时,他们认为齐玄和陆冠清都有主动犯罪的嫌疑,其中陆冠清关系牵扯最深,先把他叫去派出所询问。
孙先通过熟人得知跟齐玄有关后,在当天晚上找到陆冠清,用十万块钱威逼他把所有事情推到齐玄头上,否则被大学退学还要坐牢。
陆冠清没要钱,说要想想,明天给他回复,孙先觉得稳了——
一个辛辛苦苦考上大学的高材生,把文凭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怎么可能为了个名义上的师兄把自己未来毁了?
他愉悦地半场开香槟,伶仃大醉地在酒吧说漏了嘴,岳秋水也是这时得知来龙去脉的。
结果第二天下午,陆冠清去派出所自首了!
他把所有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因为人证物证俱在,齐玄又飞去a国出差,人很快就被拘留了。
孙先被狠狠打了脸,恼羞成怒之下动用关系,把本来的管制加罚金变成了两个月的拘役。
齐玄刚听完时,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好蠢。
商战即是战场,他能走到现在,身后的关系也是盘根错节。
这点破事,顶多会把上市往后推一推,伤不了他半分油皮。
陆冠清却为了保护他,自己的未来都给彻底交代了。
现在还四处躲着不见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古早言情的深情男二啊,一些“爱她就要沉默不语遍地鳞伤”?
那还是她,起码曾经是伴侣!
齐玄有妻有女,两人连炮友都不算。
“陆冠清,你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小傻逼。”
在飒飒风声中,齐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叫骂,浑然不觉自己已把牙根咬得酸痛。
“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火鸡面三元小份五元大份嘞各位同学~”
“我们今天办课就送玩具,孩子妈妈请留步……”
正是学生放学的时间点,校门口人头攒动。陆冠清带着口罩,穿着护袖,腰间的围裙溅了几个油点子,夹杂在小摊小贩之间也不显得突兀。
他站在橙色的保温箱后面包饭团,一双骨节分明,用来弹古琴和算题的手游刃有余地裹米饭。眼前一暗,他头也不抬:“饭团五块炸鸡十块,您需要什么?”
面前人迟迟不说话,视线跟飞镖似的往他身上扎。
“您有什么···啊。”少年的询问在与对方对视后戛然而止。
望着西装革履,跟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男人,他笑得从容:“师兄。”
他把包好的饭团放进保温箱里:“我都没跟堂堂说我换地方了,你怎么找见我的呀?”
“我查了你的手机定位。”
少年越是云淡风轻,齐玄就越是难受,胸口闷的厉害:“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回家吧,让我跟陈老帮你。”
“好的,谢谢师兄。”陆冠清应得乖巧,脚下一动不动:“我得先把这些饭团卖了,放明天就坏了,你先走吧。”
都现在了管个屁饭团——齐玄脑门上爆出几根青筋,恨不得一拳揍到这张眉清目秀的脸上再把人拖走。
仅剩的理智提醒他这是公众场合,他深吸一口气:“卖完就跟我走是吧?饭团五块炸鸡十块?”
陆冠清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见总裁左右转了一圈,回来时手上带了双齐肘的乳胶手套。
他把纸袋里的炸鸡倒出来拆分到每个饭团的袋子里,在箱子上摆得满满的,然后大声道:“买饭团送炸鸡!七块饭团送两块现炸炸鸡,限量十份先购先得!”
便宜不占傻瓜蛋,周围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齐玄把十份卖完了,又如法炮制地摆出十份:“最后几份炸鸡免费送了啊!随便买几块的饭团都送炸鸡!”
陆冠清今天准备的没一会儿就被卖完了,齐玄把乳胶手套卷起来垃圾箱里,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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