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告别,像来时一样牵着秦未桐的手往院子外走,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把手臂上挂着的围巾一圈一圈围到秦未桐的脖子上。
纯白色的毛线围巾把他的半张脸都遮住,秦未桐嫌闷不想戴,用手往下扒拉露出鼻子嘴巴,哈出的气在空中吐烟圈似的,沈方洲笑起来,利落地打了个结,顺势低头亲了下他露出来的嘴巴。
那时,十八岁的梁澍时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那时不懂,甚至后来这个突然出来的二十二岁的梁澍时也不懂,这一幕在他爱上秦未桐后就会变成一颗延时的子弹,时隔几年,正中他的心脏。
08
梁澍时在花园走廊上找到了秦未桐。
梁澍时站在树下,看见不远处的回廊里沈方洲挨得他很近,那双梁澍时想砍断的手正要往秦未桐的身上摸索。冰凉的风把他心里的火气吹得迎风见长,他的表情还称得上冷静,一边很有目的性的朝沈方洲走,一边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扯开束紧的袖口。
松垮垮别在袖口的宝石夹被他猛地挥拳的动作甩飞出去,扬起的手臂力气用了十成十,甚至能听见拳头破空的声音。秦未桐惊恐地一把将沈方洲拽到后面,可那一拳还是擦着沈方洲的脸呼啸而过,留下红痕。
“阿澍!”
秦未桐没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什么了,沈方洲摸了下脸颊伤痕,侧过头看了梁澍时一眼,镜框后面温润的眸子冷下来:“梁总,你是有什么暴力倾向吗?”
梁澍时现在满脑子都被记忆里的那一幕占据,他忽然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意识到,他的秦未桐,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的秦未桐,以前也会对别人撒娇,被别人牵着手,乖乖昂起头接受别人的吻。
他的表情冷的可怕,眼看着又要挥出一拳,秦未桐连忙冲上来抱住他,把他手臂锁在怀里。
他看着沈方洲还想脱外套打架的架势,头疼地把他撵走:“沈方洲你赶紧走!”
他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每次见了面就跟要世界末日了一样。
锁着的手臂在小幅度的颤抖,秦未桐能感受到。
他昂起头,看向喘气声有些急促的梁澍时,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还是耐心地跟他解释:“他喊我出来说了两句话,是关于我明年要办的博物展览的,刚刚有个服务生走得太急撞了下我,酒洒在我身上了,他刚刚可能想给我擦一下。”
他捧着梁澍时的脸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安抚道:“我没让他擦,你就算没出现,我也不会让他擦的。”
“阿澍,你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其实刚刚那一幕很明显不是什么暧昧的场景,但他那一刻就只想冲上去先把沈方洲打死再说,或许是因为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他觉得,秦未桐的生活里还留着沈方洲的痕迹。
梁澍时就是这样不安的性格,他从小就这样,早早从他人生退场的母亲、付出太多期待却得不到回应的父亲、独自一人在大的迷路的别墅里成长起来的少年期,让他对一切事情都漠不关心,可一旦有了关心的事,又开始杞人忧天着失去。
他弯下腰把头埋进秦未桐的颈窝,深深嗅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气,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没怎么,就是看他不爽。”
秦未桐也不知是不是被他说话的呼吸弄的脖子痒,忍不住笑起来
梁澍时不满地张开犬齿磨了下他侧颈肉:“你笑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莽撞,”秦未桐说:“哪怕是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总装成一副自己已经很稳重的样子,呃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能被我识破。”
梁澍时撇撇嘴:“我以前没揍过他吗?”
不可能吧,他刚刚是真的想把沈方洲的头砸进墙里,那个梁澍时这么没用吗?
秦未桐摇头:“没有,但上次他来我们学校办讲座,我跟他说了两句话,你让我一整天没能下床。”
他骂他,声音轻轻地更像在调情:“窝里横的王八蛋。”
梁澍时被这一句骂的心情舒畅起来,他紧紧箍住秦未桐的腰,紧的让他不得不踮着脚勾住他的脖子。他蛮横地亲在秦未桐的嘴上,撞的他嘴角都疼
“你跟谁聊天都行,跟他就是不行,下次再让我看见,我会真的把他扔去非洲挖煤。”
秦未桐忍不住笑出声来。
09
十月底霜降那天,新闻上说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可能会出现短暂的流星雨。
他们那天正好在南山的别墅泡温泉,南山地势很高又没遮挡物,说不定真的能看见流星,他们就在阳台上布置了躺椅,铺着厚厚的毯子等到半夜。
早就过十二点了,天上别说流星雨了,阴沉的连光都没有,梁澍时的怀里特别暖和,秦未桐窝在里面,下午在温泉池里被弄了好几回,他现在疲惫又温暖,渐渐开始昏昏欲睡。
他睡觉时有个小习惯,会把手搭在梁澍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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