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声道,“昨日碰巧有几只兔子入了陷阱,我便一同拿来了。”云父则道,“你们小家才刚刚组建好,还是留给自己用吧,再说我们家闺女有些娇气,平日里还需要多补补身体。”苏珩看了他一眼,声音客气,“您二位收下吧,若是不收,岂不是让人笑话娘子所嫁非良人。”他再怎么也知道,回门礼得适当重些,以示对新妇的重视。云父也不再推辞。他这一刻的确是想着女儿好的。云母倒了热茶,给云枝的则是红糖姜茶,“快坐下,娘给你们蒸了包子。”说着,她便去厨房端来了一碟白白胖胖的包子,分量很扎实,比镇上包子要大一倍。云枝慢慢喝着红糖姜茶,将包子扯了一半,另一半塞给苏珩,“你吃。”苏珩接过那半个包子咬了一口,就着说了些好话夸云母。云父见了则是眼睛一瞪,“都嫁人了,怎么还跟在家里一样不懂事!”他又对苏珩道,“贤婿见谅,都是家里把她宠坏了。”有的父母,总是在家里充当白脸角色,呵斥亲闺女,好叫女婿莫要怪罪。云枝哦了一声,并不理睬他。苏珩慢条斯理地吃完半个包子,淡声道,“娘子这样便是极好。”他不动声色地回话,面上做到位,礼貌有余,但亲近不足。这时,云枝的大哥回了,他还未娶亲,笑容爽朗,同苏珩打了声招呼,便从怀里摸出一包烤栗子,“枝枝,这是我特意从村口老李家带回来的。”然后拿起了一个肉包子大口吃起来。云枝冲他笑笑,“谢谢大哥。”云父见苏珩面上依旧带笑,知道他没计较,又笑骂云大哥是个混不吝的,不知道多同妹婿说会儿话。但云大哥也同云枝一样不咸不淡的,并未特别搭理云父,只懒洋洋应了一声,转头问苏珩,“妹婿又不在意这些,他只管在意小妹便是,对吧?”苏珩温声回,“兄长说的是极。”许是见三人说得有来有回,云母便将云枝带回了她原先的房间,说着体己话。云母语气担忧,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苏郎君是何时醒的?”“新婚第一日吃了什么?”“这几日是谁下厨?”“苏郎君待你可好?”她像是要把这几日的担忧通通问个遍,一连串的问题,也不过是拳拳爱女之心罢了。对待云母,云枝自然不是同云父一样的态度,她一一回了,“夫君第一日便醒来了,早上我热了娘留下的卷饼和馒头饱腹,李婶子送来了一条鱼和豆腐,晌午便熬了鱼汤……不过后面都是夫君做的饭。”她知道娘亲的担忧,回得细致,也说了去镇上看大夫之事,渐渐令对方安了心。和云父不同,云父只想着女儿家嫁过去要帮着做家务煮饭,以夫为天,觉得接连几日都让自己夫君做饭是不称职不合规矩的。虽然,他的出发点也是怕苏珩厌弃云枝。而云母听了只道,“娘听了,总算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了。”她对苏珩做饭接受良好。如果苏郎君一直对枝枝这般好,倒也不失为良配。
云枝又提到他们去布坊买了两匹布的事,毕竟亲娘想听,她也没隐瞒。云母秀眉微皱,内心真切地担忧,“你打小都没碰几次绣花针,这布不如娘替你们做衣裳吧。”云母的绣工自然是极好的。说起来,云枝的小分身不会绣工活,也很少进厨房,也算是他们宠出来的,打小就识字看书,后来落水受了寒,更是不让她干些cao劳的活。她的手同镇上千金的手一般娇嫩,几乎没什么茧子。云枝坐在榻上,轻晃着小腿,随口回,“夫君说他会裁衣。”她也就能绣个鸭子荷包了。这话一出,饶是云母接受度再高,也瞠目结舌了,“这、这……苏郎君当真不错!”但她很快又问,“苏郎君可对你二人婚事有怨?”虽然为人父母自然觉得自家闺女顶顶好的,但这婚事到底是在苏郎君昏迷时成的,即使自家女儿容貌再出挑,想来任何一个有主意的人都不会不生气。这是不争的事实。云枝摇摇头,“没有怨。”但对云父态度一般。云母又絮絮叨叨道,“只要他真心待你,其他的都不重要,便是对家里有怨也再正常不过。”“娘这提心吊胆了几日,总算可以安安心了。”晌午。云母做了一桌菜,烧了一大盘兔肉,还把家里特意买的猪肉也一同做了,饶是冷天,那香气也传到了十里八乡,周围邻居也都知道云家闺女同苏郎君回门了。有婶子还来串门问,这会儿正是撑面子的时候,云大哥故意大嗓门回,“我这妹婿特意打了两只雪白兔子,又提了两盒点心,这不,我娘正琢磨怎么烧这兔肉呢,家里还准备大块猪肉和蹄膀……”“这两只兔子的兔皮剥了正好可以做几条兔绒围脖和暖手的,怎么也值个三两银子吧。”云家附近邻居不少,都听得一清二楚,很快就传遍村子里,都说云家闺女嫁的人如何如何体己,她如何备受重视喜爱。先前被一些好事人传得她要过去受苦的闲言碎语,如今也被冲碎得一干二净。总的来说,回门还算和睦,云父也没怎么惹人不快。新婚夫妻二人用过午饭,又被塞了些大包小包回家了。唯有云父嘀咕着,“怎么觉得我这小婿待你们更热情些呢。”云大哥翻了个白眼。您也知道啊。没见小妹都不搭理您么。妹婿已经很客气了。不过好像一声岳父也没喊过,活该。您是想着让小妹去照顾人家有失清誉,索性就直接嫁过去了,但有没有想过小妹和苏郎君的意愿。也就是二人当真登对了。约摸走了三刻钟,方才到家。苏珩将带回的东西一一放好,都是些日常需要的紧俏货,还有云家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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