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崽一样。
“他的脸真的又白又细腻”季长安可以看见程知言脸上微小的绒毛,他想着耳朵也在悄悄冒火,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又轻又痒。
“我们可不可以加个微信,我想拜托你给我介绍一份工作可以吗,我银行卡前几天被我爸冻结了,再不去赚钱我可能要饿死在这里了。”季长安言辞恳切。说完他还夸张地颓唐着脑袋,一副受到了父亲天大的委屈,然后赌气毅然决然离家出走的落魄少爷模样。
但其实他母亲留给他的卡里还有一笔花不完的巨款。
“啊?!!!”程知言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他表情空白像受到了精神上的暴击,呆在原地,一副完全在状况之外的样子。还企图乌用那双溜溜的杏仁眼偷偷地打量了一圈季长安。
不过季长安现在顶着这被冻得灰白的脸还有身上那件松松垮垮没有形象可言的睡衣,看起来的确挺狼狈的。
“这件事就你和我知道”??季长安下意识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面上还是波澜不惊,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真没骗你,我现在非常需要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季长安就差跪下来发誓向程知言自证了。
程知言看着季长安眼神很是复杂,有怜悯有茫然,最后无措地眨巴眨巴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在空中像蝴蝶振翅一般颤动。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季长安知道他说的谎话有多离谱,换作是许博文他们听到一定会觉得他得了失心疯。
可眼前的少年纠结了好一会儿,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最后他还是心软了选择信任季长安的话,乖乖地举起了手机,扫了季长安的微信二维码。
“等我赚了钱,到时候我请你吃饭。”季长安对着电梯里的小人说道,声音控制不住地上扬。
程知言站在电梯里恍惚地朝着季长安笑笑,像是还没在冲击里缓过神,软软地回了一句“好啊。”
还不忘补一句加油。
下一秒电梯门合起,程知言再一次消失在季长安的眼前。
季长安低头看着手机里微信界面里多出来的一个圆滚滚的橙子卡通头像,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即使被冷空气冻得脸色煞白,也没破坏他的好心情,他撇过头用力咳了几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步履轻健地回到房中。
加完好友还不到二十分钟,一条群邀请就赫然出现在他和程知言的空白对话框中。
“没想到啊没想到,程知言虽然看起来对他劣质的谎话半信半疑,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兑现了诺言,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拉进了他平时找工作的群里。”季长安在心里调侃,嘴角噙着一抹愉悦地笑,然后想都不想干脆利落地就同意了邀请,进入了招工群。
季长安右手大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眼睛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聊天框里的消息,心里大致有了底。
这是s市南边这一带周边一些快餐店,小型超市,奶茶店等老板发布招工消息的群,这里面招临时工和长工的都有。
群里鱼龙混杂汇聚了4百来人,有找寒假工的学生,农民工还有一些社会闲散人员。
从进入这个群开始,季长安的手机就一直处于震动的状态。
老板们开的工资不高,连他一星期的零用钱的一个零头都不到,季长安看着那些价钱,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心底深处充满不屑。
年关将至,以金融中心为商圈中心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喜洋洋的,就连他住的小区里,掉完树叶光秃秃的玉兰树枯枝都被街道办挂上了喜庆红灯笼。
这招工群里却是另一番天地,许多人叫苦连天。
快过年意味着工作机会在肉眼可见地减少,店主要回老家过年很多店都选择在过年期间关门。
而且过年置办年货对于一般家庭来说本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况且还要给小孩压岁钱,没有钱就办不了年货,许多人本就干瘪的荷包更是雪上加霜,过年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负担,也因此许多人不愿意回去过年,想靠着过年期间涨工资,小赚一笔,解决温饱问题。
群里的人既是竞争者又是命运相似的可怜人,一群惺惺相惜的陌生人天南海北地凑在一起,聊着同一个话题,说着底层打工人在职场上的艰辛,每天都在为生计而发愁。
季长安一个少爷,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从未因为没钱花而苦恼过,混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甚至还有点讽刺。
他靠在群里这些人努力了一整年都买不起的沙发上,盖着标价几千块钱的手工编织的羊毛毯,眼皮子耷拉,睫毛无精打采地垂着漆黑的瞳孔随着手机界面里闪过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而跳动。
这些闪过的消息像一颗颗炮弹顷刻之间炸毁了季父一直以来亲手给他建立的隔离层,他从手机这小小的一隅界面里窥探了一个从未踏足过的所谓“底层人”苦苦挣扎的新世界。
他回忆起了他之前和表哥他们几个阴差阳错地待了一个下午的梧桐巷,那被踩得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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