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奶奶。”春桃不由多看了李阙两眼,这夫妻之间哪还有隔夜仇,不过宋硕无跟李阙的事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这个下人多嘴,她应了一声,把药熬好后,带上门就走了。
几种药混在一起,味道有点复杂,李阙皱眉,开始慢慢解开衣襟,先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泡上一会,大夫说这药要有催发时间,现在敷还为时过早。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有些是小时候李阙给宋硕无挡的,有些是宋东阳罚的,不过在主母还没过世前,李阙也算是有一段好日子,宋硕无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的人,可惜命短,遇到了意外,李阙当时也给她守孝了三年。
宋家没有李阙的容身之处。
水汽渐起,李阙靠着浴桶,他深深叹了口气,这个事实他是知道的,只是在夜深时的瞬间没来由得觉得好难过。
“嘶有点够不着。”
有些伤在的位置并不好处理,背上跟腰上都太过刁钻,就算是照着铜镜擦药也有点困难。李阙无奈,可自己不可能喊春桃进来帮他擦药,宋硕无就更不可能了,现在他还不知道沉浸在西阁楼哪位的温柔乡呢。
“哥,水汽多了容易生霉,蒋大叔教我的”李大荣兴冲冲进门,刚才春桃还在门口侯着不让他进去,可自己的屋子哪有不让进的道理,李大荣还是小孩脾性,逆反心理上来了,一使劲就把门梢掰断了,春桃在外面叫唤说大少奶奶不方便,可李阙泡澡泡久了,脑袋也迷瞪,竟然一点声响都没听见。
“出去!”
李阙来不及拿离他不远的披帛,挡住自己还裸露的身子,那些药涂了一半也滑溜,他更是不敢轻易走动。只好想出个糟主意,把脸埋进半大的毛巾里,只露出发梢跟通红的耳尖。
“哥?”
李大荣不解,这外府的男子怎么会跑到宋府来,再加上这人的身形确实像李阙,他眨巴眼睛靠近,带着外头的冷意以及一股子血腥味,这味道冲,让鼻子灵敏的李阙干呕两声。
这下子,李大荣就明白了,这在自己屋里泡澡都就是他亲哥,他这会连道歉都来不及,赶快跳进还温热的水里,好洗干净自己身上那一股味,本就不算厚的衣服沾了水,紧紧贴在李大荣的身上,勾勒出男人精壮的躯干。
“我我洗干净了,哥现在不咳了吧”李大荣浑然不觉自己当下的样子有多糟糕,他有点不舒服,刚才跳进水里,不小心让沾了皂角泡沫进了眼睛,他叫了两声,委屈地喊李阙,“帮我吹吹,帮我吹吹。”
“等等别急。”
李阙还光着,小时候两兄弟光屁股打闹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现在李阙不可能那么毫无芥蒂像儿时一样对待找李大荣,这么犹豫间,李大荣是真生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哥哥跟宋硕无结亲后,开始逐渐冷落自己呢,明明当初连早茶吃得热粥烫了都会给自己吹凉的哥哥怎么会如此
不在意自己呢?
这会李大荣是真委屈,七尺男儿的他居然说哭就哭,泪珠滚得比谁都快,他边哭边骂,“宋硕无那个鳖下的玩意”他还骂宋东阳是王八羔子,挨千刀的货。
“别骂了,从哪学来这些山野村夫的话啊。”李阙失笑,就现在的功夫害不害羞都是另外的事,要是李大荣今天说的话传到那两人耳里,李大荣不死也还掉层皮。他笑了一会,才止住笑意,让李大荣低下头。
“不要这么冒失了,哥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
明明才吹完眼睛,可沾了皂角水的地方却更疼了,李大荣目光呆滞,或者说是目不转睛,直直看着李阙的方向,流下泪来。
弟弟是个小哭包啊。
李阙有点头疼,他现在已经想不到什么可以哄好李大荣的办法,只好去揉捏男人的耳朵,这还是弟弟小时候睡不着时总喜欢钻他被窝的坏习惯,李大荣只要一受委屈,就喜欢抱着他的腰,埋进他的胸口,再抓过李阙的手去捏捏自己的耳垂。
“好了好了,别哭了啊”
“哥,你跟我说,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我给你打回去。”
边哭边吼,又是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李阙哑口无言,想着李大荣现在岁数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时候,要不要去外面找一个媒人给他说个媳妇。就一会走神的功夫,李大荣又不满,似乎真的要跟人拼个你死我活,李阙只好轻声哄,“我都没说什么,还需要你急?有生气的功夫还不如给你哥擦擦药”
“那哥你转过去。”李大荣也算是能屈能伸,被哄几句就乖乖做事,他捏住李阙的肩,动作娴熟地给人抹药,这都是他跟外面的猎户学来的,上山打猎总会受些小伤,李大荣从不管这些,可想起在宋府的哥哥,他动作都轻柔了起来,来回揉捏男人的肩胛骨,“好瘦,哥怎么不多吃点。”
“吃什么嘶轻点”正对着铜镜,李阙后悔了,这李大荣一身蛮力,让他给自己擦药仿佛自己又上了一次邢,更糟糕的是,兄弟两的姿势属实不妥。
李大荣浑然不知,只是缠着哥哥,哼哧哼哧地问自己做得好不好。
“大荣,你这习惯得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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