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老爷的话,他叫鲁柱儿。”
“他家住何处?何时出现在你赌坊中的?”
“不知他住何处,约摸是半个月前出现的,是旁的赌客带来的,带他来的人是南北游走的客商,前阵子他出京去了跑买卖,这鲁柱儿就自己来了。他为人大方,赢了钱便请输家吃酒,在坊间很是有人缘,这周浔就是这么跟他熟络起来的。”
“他从来没透露过自己的住处?”
汉子略微沉吟,道:“没说过,但有一次曾无意透露,他觉得城南栀子胡同口子上的一间卖羊肉汤的馆子不错,这么冷的天,他每天都要喝一碗羊肉汤再回家。”
韩陌直身:“传人去栀子胡同!”
说完他看向左右:“去胡家的人呢?”
“世子!”
刚说到这儿,前往胡家的护卫回来了,神色焦灼地奔到跟前:“胡家突然走水,胡二牛与其母被困在浓烟之中!”
韩陌倏然转身:“带路!”
苏婼见此情形,连忙牵住阿吉,也快步往外走去!
胡家在胡同底部,隔着十几户人家。还没到门前,就看到有烟雾从胡家座落处滚滚升起,周边的邻舍渐渐发觉,也开始吆喝着救火。
这种事当然轮不到苏婼上场,她停在人群里,皱紧双眉看着屋顶的浓烟。
阿吉问道:“怎么这么巧,胡家恰好在这时候出事了?”
苏婼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连八岁小姑娘都感觉到不对头的事,她怎么会觉得正常?偏偏就在他们拿住隔壁夫妻,又顺藤摸瓜发现了鲁、胡二人后失火?这不妥妥的灭口嘛!但,灭口的人又会是谁呢?
“下个通告给各城门下守城将军,请他们盘查出城的符合嫌犯特征的人员!”
那边厢,韩陌传令的声音传来。
杨佑即刻道:“可是世子,咱们只是顺天府的捕头,不是东林卫镇抚使了,没那个资格去下通告!”
韩陌旋即摘下他的腰牌:“老子不是东林卫的人,至少还是国公府的世子!给他们下令,不听话的押他们来见老子!”
杨佑接住牌子,原地折身,飞跑走了。
苏婼走上前:“如果纵火灭口的人是鲁柱儿,那他必然在这附近,赶紧悬赏,发现他的人可得百两赏金!”
胡二牛与姓鲁的同时作案,最清楚鲁柱儿的只有胡二牛了,这个时候胡二牛出事,除了鲁柱儿还会是谁?这么说来,只怕这两日鲁柱儿就在这胡同里盯着,她和韩陌进了周家,接而审问了那对夫妻,又传讯了赌坊的人,他当即就知道情况不对了。这个时候他先杀了胡二牛,不是顺理成章吗?
韩陌立刻领会到了她的意思。如果说鲁柱儿为了及时掌握消息而选择潜伏在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这条胡同,那么胡同里必定有人见过他,而且他一个连逃离凶手现场都只能老老实实走大门撤退,连翻墙逃脱都不能够的人,此番行事之后他也肯定走不远。
但是他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钱谁来出?”
苏婼咂地一声:“你是堂堂国公府世子,还拿不出这点钱?眼下别管钱不钱的,当然抓人要紧!”
韩陌凝望她,嘶声环胸:“你这个样子,跟街头坑蒙拐骗的混混好不了多少。”
“韩捕头这话说的,”苏婼道,“我坑你做什么?大丈夫不拘小节呀!想想你的处境,要是又能在三日内破获一桩命案,你的威望还不得蹭蹭往上涨?回到东林卫简直指日可待!——赶紧下令吧!再晚的话恐怕人就要逃走了!”
韩陌此刻看她不但像个骗子,还觉得她像个骗子祖宗!
但他又找不话来反驳。
看她半晌后他转身交代下去:“悬赏!凡是抓到了这鲁柱儿赏钱百两,提供有用线索的赏银五十两!凶犯抓到后现场领赏!”
苏婼朝他比了个大大的拇指哥儿!
当国公府世子的人就是财大气粗,不像她,赚点可怜钱还要被他逼得干不下去!
……胡家的火势在国公府护卫们的有力行动下被控制下来,与此同时出自韩捕头的个人悬赏通告也进入了附近每个街坊百姓的视线。
苏婼穿过激动的人群进入胡家,只见是座与周家差不多上下的院子,院里一片狼籍,地上的一老一少,不由说就是胡二牛与他的老母了!头发花白的老妇正趴在年轻汉子的身上大哭,汉子左耳后一道半尺长的刀疤直落到下巴处。
“二牛爹死了,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出了这样的事,婶子可怎么活!”
不知几时也已经到来的目击过凶手的那对夫妻发出惊惶的低呼。
胡二牛当然是没救了,他死不足惜。但他的死又使得这命案更加明朗起来——人证没有说谎,胡二牛与跟周浔突然熟络起来的鲁柱儿就是凶手!
韩陌站起来:“即刻调集人手,于方圆内缉拿鲁柱儿!”
看来该落网了
韩陌所谓的调集人手,当然不是调些毫无用处的人来,镇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