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动作停了一瞬:“一条尿片也没了?”
季听拎起一块两头带着棉绳的布料:“还有这个。”
“啊啊。”狗蛋儿早就看见了戚灼手里的奶瓶, 急不可待地啊了两声。
“吃了就拉,尿片都被你拉没了, 你也别吃了。”戚灼喝道。
狗蛋儿朝戚灼伸出胳膊, 上半身越过了育婴箱,季听怕他摔出来, 连忙用背将人顶住。
“他的尿片都埋了,怎么办呢?”季听忧心忡忡地问。
戚灼摇着奶瓶降温, 心里也很懊恼。他之前没意识到尿片并不是无穷尽的,埋一条就少一条,可现在总不可能去把那些尿片都刨出来吧。
“啊啊啊啊。”
狗蛋的口水已经牵成长线,他嫌弃地对季听说:“把口水给他擦了。”
季听侧头看了一眼, 立即飞快地往前跨出一步:“噫……”还将穿着的浴袍往前扯,看沾上口水没有。
“快给他擦了,那边有纸。”戚灼继续摇着奶瓶。
季听牵着长浴袍摆去取了几张卫生纸, 再递给戚灼。
“你给我干什么?那是你的蛋娃,你去给他擦。”
季听拧了拧身体:“让妈妈擦。”
“老子不是他妈!”戚灼手上动作加速,把奶瓶都舞出了残影, “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季听到底不敢违抗戚灼的命令, 也怕狗蛋会一头栽出来, 便撅着嘴去给他擦口水。待到狗蛋被擦干净后, 戚灼才将奶瓶递了过去。
狗蛋抱着奶瓶大口喝奶,发出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季听便将那块布料系在他腰间。
“这屁帘子有什么用呢?”戚灼伸手拨了下布料,“这是能挡着尿还是能挡着屎?”
“可是没有尿片了呀,只有这个。”季听仰头看他。
戚灼和他对视几秒后,视线停留在他穿着的浴袍上,缓缓开口:“还有。”
“有吗?”
“约莫还有十几条。”
咔嚓咔嚓的剪刀声中,季听用手背蹭掉脸蛋儿上的泪,红着眼睛道:“那个包包要拆掉的,太厚了。”
“不拆,他屎尿多,尿片越厚越好。”戚灼正在剪季听的浴袍,身旁操纵器上已经搭了七八条用浴袍剪成的尿片。
“拆了吧,太厚了不舒服。”季听摸了摸头上戴着的铁桶圈,哽咽道:“可以做成,做成王子,王子屁帘子。”
“你哭什么?哪个王子会为了衣服流眼泪的?你那些女朋友知道你动不动就哭吗?”戚灼侧头看了季听一眼,两手展开那件浴袍的剩下部分,“你看,只是把下摆剪掉了,上面还是可以穿的。现在就是短裙,是公主,明白?”
季听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不是太喜欢做公主,还是比较喜欢做王子。”
“啊啊。”已经包好尿片的狗蛋一直看着季听,伸出手想去摸他脸,被他将那只胖乎乎的小手握住,“没事的,蛋蛋,爸爸没事的……呜呜……没事的……呜呜,我很开心……”
戚灼牙疼似的嘶了一声:“你演电影啊?”
季听泪涟涟地看着那短裙浴袍:“成火哥哥,以后,以后蛋蛋的尿片就不能埋了。”
“肯定不埋,再埋的话,你连公主都做不成了。”戚灼抬起手指了指季听:“以后,他的尿片就由你来洗。”
三人暂时就在机甲里住了下来。白天不出门,到了夜里,戚灼就会去沙地里抓沙鼠,再带上季听和狗蛋一起去废弃小楼。他剖洗沙鼠,季听踩尿片和脏衣物,洗洗刷刷一番后,再提上两桶水回机甲。
白天呆在机甲里,季听和狗蛋玩,戚灼则沉迷于研究机甲。
他母亲还没去世时,父亲戚承适并不是那么喜怒无常,会耐心地教他机甲知识。他那时候年纪小,虽然听不太明白,但硬记下来了不少,现在对照着机甲研究,倒也琢磨出了一些东西。
只是他在研究那些按键时,无意中按到了音乐播放器。当那激烈的摇滚乐在机甲里响起,就注定了他的耳朵再难清静。
季听和狗蛋都很喜欢听歌,且喜好一致地喜爱节奏感强的乐曲。只要音乐响起,季听会跟着节奏扭动,狗蛋也会伸出两只小胖手在空中一下下抓握。
戚灼在旁冷眼观察,发现他的抓握居然合得上节奏。
戚灼对听歌不感兴趣,但那俩小孩只要没有听过瘾,便不准他关掉播放器。狗蛋会愤怒地啊啊叫个没完,季听也会缠着他,再听一下嘛,哥哥再听一下嘛……
这机甲里的歌曲是驾驶者根据自己的喜好录入的,有很多粗口rap,歌词粗鄙不堪。季听听不懂,戚灼也并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直到某天他拎着两只沙鼠推开了机甲舱门——
“……你说会回忆以前的日子,我知道你其实是个骗子,你问我还能不能回到过去,我说滚得远远的给我去死。”
“你说季志城是个日子,季志城其实是个狗日的,你问我季志城哒哒哒过去,我说滚得远远的给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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