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怒目而视:“你此言何意?”关秋生掷地有声地道:“自从我用先师炼制的丹药救了李公的命,你们便开始觊觎他的遗物,一个个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真当我不知道吗?枉先师收留你们在此,护了你们几代安稳!”闻言,大多数村民都目光闪烁,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老者道:“就算有些人为了治病,手段下作了些,可他们毕竟罪不至死!”“强词夺理!”关秋生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干脆利落地收剑入鞘,转身抱起地上的稚子,作势就要离去。秋姨立刻拦住了他,“关秋生,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冲虚真人的弟子便为所欲为!他杀了我的儿子,就得为他偿命!”“为所欲为?”关秋生忽然扯开稚子的领口,露出胸前那道还未结痂的剑伤。他冷冷地看着她,“你们口中的为所欲为就是只许阿奴剑刺阿墨,却不许阿墨还击是吗?”秋姨微微一怔,“此言何意?”一名壮汉从人群中挤出来,正是周歆搭讪问话的那个人。他抓着秋姨向后让开了路,粗着脖子喊道:“莫要听他胡言!”“胡言?你是真当我不知你那夜都干了什么?”关秋生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各位能躲避战乱,在此颐养天年,q峮把八三另七泣五三陆整理上传是因为先师收留庇护。如今先师羽化,你们不仅抢他的遗物,夺他的仙丹,占他的府邸,还听信谣言几度欲取师弟性命!是你们欺人太甚在先!”他转过身,抓着老者的衣领,逼问道:“三年来,师弟可曾伤过谁,害过谁?反而是你们对他充满恶意,口口声声骂他是妖怪,只要他一出道观就将他打成重伤,他可从来都没有还手过!”老者狡辩:“怎么没还手?他明明杀了阿奴!”“那我倒想问问,深更半夜,阿奴为何会手持短剑出现在青石观?他又受了谁的指示,来观内欲杀何人?”此话犹如一道惊雷,彻底炸响了嘈杂的人群,一直如同蚊虫嗡鸣的低声议论忽而变得沸腾起来!各怀鬼胎的村民也不知究竟是出于心虚,还是愤恨,竟然空前未有地团结起来,附和着老者的提议,高喊道:“将他逐出不舟山!”“将他逐出不舟山!”关秋生仰天长笑,声音愈来愈大,笑了好半晌才停下来,脸上满是决绝,道:“好!下山就下山!”他抱着怀中的稚子,长袖轻挥,踏着风,直朝山顶的方向飞去。骚动的人群渐渐平息,却没彻底安静下来,而是围着老者追问:“夫子,关秋生朝青石观而去,会不会是要取走结界玉石?”
“不能让他带走玉石!我们能隐居避世在此,全靠玉石拉出的结界!”“那个邪物伤人性命,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必须血债血偿!”老者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决然道:“去青石观!”话音一落,人群再度沸腾起来,齐齐高喊着“杀人偿命!逐他下山!”的口号,浩浩荡荡的向山顶行去。周歆拽了拽沈既白的衣袖,“跟上他们。”“嗯,得罪了。”沈既白带着她跃下房舍,两个人悄悄地跟着人群爬上山巅,来到青石观。这个道观不大,比枫云观还要小一些,门口牌匾上的字体并非是楷书,而是大纂。纂体是先秦时期流行的文字,秦朝遗留了一段时间,汉后基本没人再用了。周歆环顾一圈,抬手指向房顶,沈既白便揽着她的腰飞了过去,落在房脊后。二人蹲下身来看院内的情况。关秋生背着包袱,牵着稚子刚走出道观,正要离开,就被挤入院内的众人拦住了去路。他厉声道:“商夫子,这是何意?”商夫子站在众人身前,视线落在他背着的行囊上,理直气壮地道:“关秋生,你纵容师弟残害幼童,还有何颜面带走冲虚真人的仙物?”站在他身后的壮汉附和道:“就是!玉石庇护着不舟山,你需得将玉石留下,不然休想下山!”关秋生低声笑了一阵。他举起剑柄,墨发在空中飞扬,“赶我下山的是你们,拦我下山的还是你们。当我看不出你们是打着为阿奴报仇雪恨的旗号来抢夺玉石?”商夫子寸步不让,指着他身边的稚子道:“要么留下他,要么留下玉石,你自己看着办!”关秋生垂眸看着稚子,忽而把心一横,毅然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走向人群中泪眼婆娑的妇人。“阿墨伤了阿奴,于情于理都应受过。”商夫子斜过去一眼,眸光透着不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关秋生拔出利剑,将剑柄递过去,“来,秋姨,你亲手捅回去,为阿奴报仇。”闻言,秋姨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连一直默不作声的稚子都看了关秋生一眼。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神情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坚定下来,眸光浸满了毒。拔出利剑,她用力朝稚子的心口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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