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恶,已经遭了报应。那你做的恶呢?想必报应已经在路上了吧。”他将信封打开,草草瞥了一眼,就随手丢在了桌子上,起身离开。子妤跟在他身后,朝卫之淮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卫之淮被骂的狗血喷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江竹离开的背影,恨的咬紧了牙:“你去哪?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杀了他!”“哦~”江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朝他眨了眨眼,“我去接我的心肝小宝贝啊,那信上说,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到白云山了。”卫之淮:!他赶忙捡起桌上扔着的信,只一眼,就气的浑身颤抖起来。“废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他都看不住!那么多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由子末赶车,叶安年他们晌午才过就到达了白云山脚下。白云山位于京郊一处海拔较高的群山之间,离官道还有些距离,山脚下有一个名叫白云的小镇。此时马车停在路边,三人正在休息。这一路上因为怕柳卓发现,带人来追,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进了白云镇才慢了下来。马车颠簸,晃的叶安年有些难受,胃中那种翻涌反酸的感觉又来了。要不是脸上涂了东西,应该能看出他脸色苍白。白云镇今日大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十分热闹,且他们此时就在白云山脚下,也有不少香客往山上去。张路见他不舒服,就自告奋勇去附近的茶摊买些茶来吃。子末打开了车帘,陪叶安年坐着。为以防万一,三人脸上都做了伪装,涂黑了脸、手、还贴了胡子眉毛什么的。此时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滑稽,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叶安年却瞥见了子末领口处的一朵绣花。那是一朵用金线绣的墨菊。“咦。”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呼了一声。“怎么了?”子末不解。叶安年没有回他,而是打开了他随身带着的包袱,翻出一只香囊来。那上面赫然绣着一朵好看的墨菊。“原来那时的小衙役就是你呀。”子末看着这只样子熟悉的香囊,一拍脑袋也想了起来。“奥!”他有点不好意思道,“是我那时候拿给你用的。没想到少君你还留着。”“那是自然。”叶安年将香囊拿在手里端详着,“我对你印象还蛮深刻的,年纪不大,气质却不俗,生的也好看。”“少君才好看,”子末立刻道,“见了一次,就让人忘不掉了。”
“是么?”叶安年故意朝他眨眨眼。奈何他现在这张伪装过的脸实在不敢恭维,子末被他搞得嘴角直抽搐。“少君,你跟主子好像啊。”叶安年微怔,下意识摸了摸脸:“我和他?哪里像了?”“不是长相,”子末认真道,“你们都一样聪明,还都喜欢逗人。”“我……”叶安年噎住,因为他发现,跟江竹相处久了,自己好像确实变得有点皮起来了。见了子末这样可爱的孩子就想逗弄一下。“咳,谁跟他像了。”叶安年嘴硬,“他那样的性子跟我可差远了。”子末也不戳穿,捂着嘴笑。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张路就端着两碗茶走了过来。“东家,这位小公子,来喝茶,还热乎着。”茶水澄澈透明,泛着淡淡的橘色,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赶了半天路,叶安年确实渴了,接过来喝了大半碗,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胃里的不适也消减了不少。子末很是豪爽,接过碗一饮而尽。见叶安年歇过来了,问道:“少君,那咱们上山吧。”叶安年朝山上望了一眼,隐约在树林间看见一座青瓦红墙的古寺。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是那里吗?”子末摇摇头:“那里是法源寺,咱们白鹤斋在山顶上。” 年年!正午城门大开, 一辆容盖雕饰的华丽马车,自城外疾驰而入。车前有整齐列队的护卫开道,气势不凡。卫之淮坐在车内, 烦躁的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他旁边,刑部尚书嫡子张陵掀开车帘朝外面望了一眼。“别看了,他不会进都城的。”卫之淮瞥了他一眼道。“殿下, 要不是那柳卓失手, 怎能叫江声晚他们占了先机。”“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好在那谢老鬼还被我攥在手里, 如今他也中了鸩毒, 许多事就不得不听我的。”听了这话,张陵却皱了皱眉头:“殿下, 您真信那个老头子啊?”“不是我说,从他开始给您治腿, 这都过了三年了,您这腿还是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啊。”“他虽是江湖上有名的医仙,可若是心不忠, 还是早些换掉的好。这偌大的东陵国,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治您腿伤的人。”“我自是不相信他。”卫之淮摆了摆手,“那老东西和江声晚一样难对付,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换人倒是不用,我这腿治不治的好都无所谓。我只是需要个由头可以随时把他拘禁在我这里, 方便监视罢了。”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