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官老爷明鉴!民妇要是说谎便遭天打雷劈,属实与我们无关!民妇与周家娘子虽然偶有口角,但绝无害人之心,也从未想过报复,官老爷千万明断啊!”
妇人磕着磕着,眼角也有泪下来了。
苏婼看她半晌,忽然抓起她的手,把她手腕朝下的那一面翻上来——那粗糙手腕皮肤上,赫然有一道擦伤!
“这伤口连痂都还没结,是昨夜里翻墙擦到的吧?”
“不是!”妇人拚命地摇头,“我没有翻墙!我没有看到凶手!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摇头的速度是那样快,几乎都让人怀疑她会否把脖子给摇断了。
她这番说辞,显然在场的韩陌与苏婼都是不会相信的。
静待她激动了一阵,终于停下来时,韩陌道:“你不是凶手,但是你看到了凶手是吗?”
妇人泪水涟涟,男人也跟着跪下来了:“官老爷饶命!夜里头黑灯瞎火的,连月光都没有,草民着实是没有看见呀!”
“没有看见,至少也听到了什么对不对?”苏婼蹲下来,“不然的话,怎么第二天清早偏偏是你们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看着妇人泪水滂沱的脸,他抽出绢子给她擦了一把:“大晚上的瞧见旁边鲜血淋漓,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倒在了血泊里,变成了两具死尸,你们那一整晚都没安宁吧?”
我见过!
妇人猛烈地颤动了一下,眼睛睁大了。接着她又是拚命地摇头。“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听到孩子哭才到隔壁来发现出事,那我问你,你过来的时候孩子在哪里?”苏婼望着她。
妇人嗫嚅出声,却说不出一句整话。
“孩子应该在床上,但是周三夫妻的尸体却是在更靠近门口的地上,你是怎么做到看到尸体,越过尸体,而去抱起孩子的?”
苏婼匀了匀气,继续道:“如果你不是因为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那么从容地进去抱孩子?而你之所以壮着胆子也要过去,是因为如果再晚一点,让别人先发现报官,你会更加说不清吧?”
妇人完全懵了。她眼神求助男人,男人却也只剩下狂吞唾液的份!
“凶手是谁?”苏婼再问。“你们家距离凶杀现场最近,眼下破绽都成堆地摆在眼前了,如果你们不老实交代,那就会被当成最大的嫌疑人带去官府。韩捕头从前是东林卫的镇抚使,他至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开口。”
夫妇俩的心防明显地崩塌了,目光都变得散乱无章。
韩陌斜睨了一眼苏婼,拉长了脸。
他这一变脸,妇人更撑不住了,当下匍伏在地道:“官老爷在上!民妇当真是没见到凶手是谁,大半夜的,隔壁动静并不大,民妇也是刚好半夜起来给炉灶里埋着的火种添灰,这才听得隐隐约约地有声音传来……”
她咽着唾液,两手揪紧着衣襟,急速地呼吸了两下才接着道:“我以为是他们两口子拌嘴,因为曾与周家娘子起过口角,我,我当时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站上墙下的鸡埘,往那头看去,结果,我刚好就见到一道人影自他们正房里奔出来,还要嚷着什么——那人她穿着白色中衣——当然这也是我翌日在推门后看到地上的尸体时,才发现的。
“奔出来的就是周家娘子,她想嚷嚷,但很快就被人捂住嘴挟了回去,而后我就只听到一声闷哼……到这里我真的还以为只是他们拌嘴,因为这在他们家也是常有的,官老爷你们出去打听就知道我没说谎!
“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意外的,周家男人身材高大,但是挟着周家娘子回屋那道身影却是要瘦小很多……我攀着墙头盯着那里看,当然,我还是觉得不对,因为屋里始终没有点灯……倘若夫妻拌嘴,哪有不点灯的呢?我转头就把我家的唤了起来。等我们回到墙头下时,那边厢却又没有动静了!”
妇人急速地喘着气,眼睛瞪得很大很大,仿佛那一幕依旧还在眼前上演。
苏婼等她缓了缓,继续问:“之后你们就什么都没发现了?”
“不!”妇人脱口而出,由于说得太急促,几乎像是带点凄厉的意味,她瞪大的双眼里这时候也绽出了灼人的光,“就在我们攀在墙头纳闷的时候,这时正屋的门又开了,有人从里头走了出来,虽然没有月亮,但那天夜里是有星光的,出来的是两个人,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前方的那个,个子瘦小,正是先前挟周家娘子进屋的人!而后头的那个高大些,但绝不是周浔!”
“周浔?”
“就是周家男人!这是他大名,小名大伙都叫他周小全儿!”
苏婼略默,与韩陌对视了一眼。事发那夜她正在涵洞里看石门,确实没月光,但星子不少,天色不算很昏暗。她继续道:“他们长什么模样?出来后有什么表现?”
“厢房的屋檐挡住了视线,我只看到了一截,那二人快速地自里头出来,半路还交接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开门出去了——他们走的是大门,甚至开门的声音极轻极轻,我家这口子下意识地就是觉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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